“迟意,不管怎么说,我先带你去医院。这么大一个功德摆在这,我可不能放走。”他拽紧她,生怕人跑了。
迟意被他拉着走,情绪极为低落,她觉得自己的命确实很差,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只要她的身体争气一点,再坚持一天,也不至于现在自己被困在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地方。在街上徘徊流浪,偏偏又遇上了好人,非要救她,不救她就是损人道行。
陈山青拉她走到路灯下,愣了愣,在巷子里只觉得她说话又冷又呛,没想到她长得这么……惊艳。
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过分漂亮的人,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皮肤特别白,眉眼冷清,有些泛红的鼻尖嘴唇却异常娇艳,乌漆的长发恰当好处带着凌乱,绝色十足的冷美人,看着不太好接近。
陈山青的手一下就不好意思地松开了。
感觉牵她都算占她便宜。
他在心底腹诽,又有钱又漂亮,干什么想不开啊,他俩对调一下谁该寻死觅活还不一定呢。
陈山青把话说在前头,“我是兼职送外卖的,等会儿我们俩挤一挤,上了电动车,你也别觉得冒犯。”
他电动车最后面有个装东西的保温箱,后座虽窄,也经常坐人,她这么瘦一个,坐下应该绰绰有余,但他怕她误以为他要占她便宜。
迟意点头说:“知道。”
她看不见,他就扶了她一下,帮她上车,然后将头盔递给她。
陈山青在前面骑车,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不是,他这车男女老少都载过,以前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偏偏今天这次总感觉后背毛毛的,直起鸡皮疙瘩。
他静下心,发现问题出在她身上太软太香了。
这谁载谁不迷糊?
陈山青纳闷问她:“你家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迟意解释说:“我离婚以后就一个人生活。”
他开车的手一抖,差点撞旁边的电线杆上。他有点心酸,她看着跟他差不多大,孩子有了,婚也离了。他呢,对外声称道士不结婚,但其实他们小门小派没这种讲究,他只是单纯穷得找不着对象。
师父没有出息守着小道观,时不时去别的大门派讨口子,他每天送外卖攒体己钱,可怜,可怜。
离婚了,他思维发散地猜测道,“那你这是受了情伤?”
迟意闷闷说:“我不是。”
“不是?”陈山青皱紧眉,“那你是有什么缘故吗?”
迟意不肯回答,便说:“你不要问了,你问得太多。”
小小的电动车一路飞驰电掣,把风都远远甩在后面。
到了医院,陈山青第一时间帮她挂了急诊。
急诊医生一看这情况,二话没说让他们办理住院,半夜没办法做检查,只能明天早上再详细查查。
陈山青坐在病床旁数着自己几个银行卡里能凑出多少钱。
迟意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给我买点吃的,我今天没吃东西。”
他很震惊:“你一天没吃饭?你打算把自己饿死?”
陈山青只好出去给她买饭,凌晨两点钟,周围就几家烧烤店还开着,他从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袋小面包,又买了点生活用品。
路上还给师父发了消息,说自己遇上事回不去了。
病房内。
陈山青把面包送到她手里,看她低头咬了一口,在床边坐下说:“一码归一码,住院的钱你可得自己出,我就一个穷道士,把道观卖了都不一定出得起钱。”
在今天之前,迟意就已经将自己的资产处置好,一部分钱留给自己的亲人,剩下的立好了遗嘱,原本现在都该是她女儿的了。
但是她现在活得好好的,那些钱还是自己的,她并不缺钱财,所以按道理,不该由他这个好心人来付。
可她来看病又不是情愿的。
迟意吞吞吐吐道:“我也没钱,看来是治不了了。”
陈山青对她的小算盘门清,他是万万不可能看着她去送死,于是非常义气地安抚她:“不怕,到时候我帮你去找你前夫要,好歹夫妻一场,我不信他能见死不救。”
迟意安分守己地吃东西,不再讲话,知道自己暂时没办法摆脱他。
已经太晚,五月天夜里不算冷,陈山青也没什么讲究,支着腿躺在陪护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在黑暗里躺着,听了他一晚上呼吸声。
*
第二天。
迟意一早就被推去做了一上午的检查。
医生差不多得出结论:“眼神经损伤应该是旧伤,现在还发现有积血沉积在视网膜底下,这种情况我们已经不建议再保守治疗。你们来医院还算及时,最好这两天就准备手术,越拖复明的可能就越小。”
陈山青犹豫问:“手术风险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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