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公路上无休无止连跑了两天,越往西南方去,雨下得越大,水花噼里啪啦溅在挡风玻璃,一路上极少能看见别的车辆,偶尔能见度高些,也只能看见天上乌压压的云层。
何云煦开车飞快,没过多久便进入了山区。
山路崎岖,阴雨天能见度低,手机上的导航也不好使,他在山路上绕了大半天,越绕越没有头绪。
这到底什么个地方。
他皱起眉。
四周都没车,他把车停靠在山路边,从后座拿了块干面包叼进嘴里,埋头研究地图。
又硬着头皮往山里开了开,没过多久,他发现路走不通,前方发生山体塌方,路已经被掩埋了大半。
正打算原路返回,结果看见山体那边冒出一个罩着黑雨衣的脑袋。
他立即披上雨衣,下车,往坡上走了两步,朝另一端呼喊。
“朋友,你知不知道沧霞村怎么走?”
另一边很快传来回应,声音意外得极为年轻,“嗳,我就是这个村的!”对方从塌方处爬上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铁铲,“大哥你帮帮忙,我车被挡在另一边,我开过来就带你去!”
何云煦闻言立刻翻过土坡,滑到另一端,那边停着一辆被雨浸湿透的敞篷三轮车,被水泡透,也不知道还开不开得起来。
路面上全是石头和泥沙,一面是山体,另一侧是上涨的河面。他顾不上满身泥水,接过这人手里的铁铲,果断道:“我来铲,你看看能不能把一些大石头搬走。”
年轻人大声答应着。
好在塌方并不算严重,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平整出一条路,只是那车果然不能开,用根绳子系在何云煦车后,一并拉回村。
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大背包准备进副驾驶,突然犹豫了一下:“哥,我这坐脏了没事吧?”
何云煦自己身上还湿乎乎脏兮兮的,他道:“没事,快上来。”
年轻人松了一口气,跨进车内,系好安全带,左看看右看看,语气很兴奋:“哥,你这车好气派!”
他脱了雨衣,露出一张学生的脸,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白白净净,文绉绉的,五官在男生堆里简直称得上精致,乌黑湿发黏在脸颊侧,透出几分阴柔女气。
“嗯,还行。”何云煦觉得他的长相有几分眼熟,不自觉多看了两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迟然。”年轻人朝他开朗一笑。
“哦……”何云煦将视线挪到前路,手指摩挲方向盘,不经意地问,“你们村姓迟的人多吗?”
“有两三家姓迟。”迟然答道。
何云煦又问:“你今年多大?”
“十八岁。”
“十八岁怎么没去上学,还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哦,我在外地上大学,只是我妈妈生病了,请假回来照顾她。昨天去城里拿药,没想到雨下得这么大,回来的路竟然被堵上了。幸好碰上你,我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解释完以后,他又赶紧问:“哥你是来探亲的吗?听着口音不像我们这边本地人。”
何云煦斟酌了一下词句,“也不算是探亲,不过确实是有事而来。”
“哦。”迟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他气度非凡,恐怕是有大事要办,所以不方便告诉他,于是自觉地没有追问。
车在泥泞地里开了许久,路越来越窄,行进越来越艰难。等到能看见村庄,何云煦见车不好开进去,便把车停在了村口。
迟然想了想,问道:“哥,我家里很近,雨这么大,你要不要先来我家坐坐?”
何云煦就等着他这句话,他不说他也得找借口跟了过去,态度极好道:“雨下得太大,我不太方便去找其他落脚点,麻烦你了。”
迟然乖巧地说:“不麻烦,要不是有哥我今天恐怕就回不来了,妈妈的药也得给雨湿了,这都多亏了你。”
两人披着雨衣走在石头阶梯上,一路上能看见许多菜田和泥瓦房,迟然的家就在一条小溪旁,要穿过一架木板桥。
“爸妈!我回来了!”迟然砰砰拍响门,没等多久,就有老人来打开门,见到儿子旁边多了一个人,他神色惊讶。
迟然向老人介绍了何云煦,“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大好人,路上出了点意外,我能顺利回来多亏了他。”
老人立刻感激说:“原来是这样,谢谢,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何云煦踏进门内,注意到老人的腿是跛的,走起路一瘸一拐。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屋内陈设也非常简陋,能看出来是两个老人家生活的房子。
两人将灌满水的雨靴留在了门边,然后换上了干燥的拖鞋。迟然将怀里的药放进了厨房,抱怨道:“又热又湿,这天气真讨厌。”
迟母柔和地对何云煦说:“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会难受吧,你脱下来我们帮你烤干,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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