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宾,反而成了阶下囚?谢兰玉为何在这时写信,背后有没有人指示......
后来白承玉道:“太像了,你不觉得么。”
薛韫知:“像什么?”
白承玉:“像我母亲当年。”
薛韫知心一凉。
“当年母亲被泊沙兵马围困,生死未卜之时,陛下不肯调兵支援,父亲亲自带了一队人去寻,却也葬身沙海。”白承玉道,“设下陷阱,请君入瓮。偏偏入瓮者凭还以为自己是被眷顾的。”
他顿首。“我终于看清了,当今陛下、我的表哥,当真是一位无心之人。”
——*——
十五年后。一身褴褛、失去名姓,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在洛京飘荡的人,一路寻到了白承玉在洛京的旧宅,趴在墙根看着。
“——是谁在那儿?”
萧临的背影一凛。她瞬间绷紧了神,刚要躲藏,耳畔忽然腾起一丝异样的动静,像踮脚落在杂草丛上的窸窣。
几乎就是在同时,她抱膝往墙根一滚,躲过了擦身而过的一只箭矢。
箭矢穿透窗纸,扎中屋内某个硬物,引起一声惊呼。
薛韫知一瞬间睁开眼,见墨蓝色的夜空映着树梢,一道黑影从檐下飞过。
她利落地爬起来,用肩膀撞开了木门,朝着里面的人大喊一嗓:“快躲开!”
几乎同时,屋顶的烟道冒出了火光,一团冒着烟的草球落下来。黑色的、细窄的飞刃在一片朦雾中乱舞,屋内的三人瞬间被乱象包围。
萧临右手持剑,左手拿着莫明出现的锅盖掩护,带着白观书及她的婢女往屋外挪动。
薛韫知则趁乱爬上了树。
此刻看清了屋顶上的黑衣人,共有四人。她紧贴着树干趴下,尽量放低身形,从袖中放出几枚飞刃朝那几人射去,还想到身上还带着一枚烟花信,一咬牙也放上了天。
巨大的红色焰火在空中炸开,照亮了半边天。
那群黑衣人不知是畏惧她,还是见到她放的烟花信,转眼都消失了。她本有意捉一个,奈何眼下人手不足,只好作罢。
薛韫知扶着树干跳落到地上。一道明晃晃的白刃瞬间抵住了她的脖子。
“不许动!”
萧临正用剑指她,眼眸黑的骇人。
薛韫知心中崩溃:“这位萧公子,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萧临的剑锋未动分毫。白观书走上前,犹豫道:“等一下。”
薛韫知心里一阵期待。能不能认出来?你小时候我还偶尔抱你呢……
白观书道:“我好像在考试院外见过这个人。”
萧临恍然,剑锋更逼近她喉咙一寸:“原来从这么早就盯上了!”
薛韫知两眼一黑。
不是!你们!长点脑子吧!
这时白观书忽而俯身,捡起落在薛韫知角脚边的一枚银针,拿给萧临看:“我认得这做工,这是禹州天工府造的。”
萧临明显愣住了。禹州萧氏是他本家,他当然最熟悉,却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人。
薛韫知的瞳孔也缩了一瞬。她本想证明自己只是白承玉派来的暗探,如此方可不暴露身份而脱身。但是方才落的银针……那是崔林的旧物,送给她防身用的。
她自叹一气,吹开额前打结的发束。
“嘿,你们真抓错人了。”
薛韫知本意喊他们去验方才赶走刺客时放的暗器,看是否出自白承玉之手,白观书自会认得。
不料萧临刚验过暗器,又一挥剑横在她身前,呵斥道:“鄀侯与禹州萧氏素来不和,这事没人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吗?这么快又不和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薛韫知无声尖叫。
萧临蹙紧眉。“自前靖州都尉薛丛霜亡故,两家已再无来往。你大可不必骗我。”
丛霜是她的佩剑名,偶有人以此为号代称她。薛韫知叹息一声,抬手用两指拨开剑锋。出人意料的,萧临马上撤去力道,似乎不想伤了她。
薛韫知问:“你难道不担心,我刚才发出的信号,会引来禁军侍卫吗?”
萧临脸色阴沉道:“来此杀我的,正是朝廷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