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林光祖犹豫着把姜念放到地上，神色变得古怪又坚毅。

    “小姨，把录音机砸了吧！”说着他起身锁上了门，朝着李拐一步一步靠近。

    “李叔，把录音机还给我们吧！说不定你今天还能活下去。”

    李拐看见姜念被刺了，本来就害怕的变了脸色，听到林光祖的话，就装腔作势的说：“今天我就放了你们，钱我也不要了。”

    他后退着拐了个弯，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门口，“把门打开，不然我们大家一起死。”

    林光祖抬着双手，看着李拐，“好，李叔，把录音机还给我们。”站在林光祖身后的姜辞眼睛里全是愤恨，她死死地盯着李拐，身后藏着带血的刀。

    林光祖弄着门上的锁，李拐额头上冒着虚汗，人却站得直直的，“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李拐心脏处却多了一把刀。

    李拐不可置信地扭动着他的头颅，想在死之前看一眼杀了自己的人是谁。可惜死得太快了，只来得及和林光祖对视。

    鲜血汹涌着喷到林光祖脸上，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站在李拐旁边的小姨，喃喃问道：“他不是已经答应了要把录音机还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他？”

    姜辞的手是抖的，说出来的话却冰冷的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会说出去的，他必须死，这种事情不能留把柄，这是我们一起做的，我们大家都是凶手！都是凶手！！”

    姜辞从李拐身体里拔出刀，递到林光祖手旁，“小祖，你握一下这个刀，好不好。”

    甜腻亲密的语气，就像是在问你：小祖啊！糖甜不甜呢？

    她见林光祖没有动作，又将刀递到林子美手旁，“小美，我们是一起的，对不对，你应该握一下这把刀的。”她的语气从甜腻变得焦躁，“你握不握！”她用另一只手试图掰开林子美的手，细腻白皙的皮肤开始变得鲜红。

    “放她手里吧！”林子美眼神无波，眼珠黑黢黢的，没有一点点光泽，“放念念手里，警察问了就说，李拐试图侵害念念，被反手杀了。”

    姜念气若游丝，她看着林子美拉开了自己身上的拉链，撕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浑身上下开始变得冰冷，可能是失血过多了的缘故，她想。

    姜念侧过头，感受着林子美掰自己手指，一滴泪顺着她的鼻梁，流进了另一个眼睛里，继而又流到了头发里。

    她不想要这个好看漂亮的姐姐了，代价太大了。

    刀柄被放到她手里，她竟然感受到了温度，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贪婪起来，希望这感觉更持久一点。所以，她死死地抓住了刀柄。

    可惜，她的伤也需要一个凶手，刀又被夺走了，林子美像个机器人，她机械性地又掰开了李拐的手，将刀放了进去。

    姜念觉得自己快死了，回想着一开始自己做的想要逃离的想法，觉得不值起来，早知道就跟她们一搏，白白牺牲了自己。

    砰一声，门倒了，楼道里的光亮照进了房间里，姜念闭上了眼睛。

    陈伟进来时，就看见林光祖死气沉沉地坐在凳子上，姜辞和林子美蹲坐在姜念旁边哭。

    房子里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它像缠人的蛇一样，流到陈伟脚边，沾到了陈伟鞋子上，像是一种诅咒。

    他飞快地走到姜念旁边，试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没有气流的涌动。

    姜念死了。

    陈伟一下跪坐到地上，“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他身后的两名警察试了一下李拐鼻息，摇了摇头。然后，拍照，采集信息。

    姜雨和林子美两人哭得哽咽，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伟将目光投到林光祖身上，却只看到一个叛逆被惯坏的小男孩，无视一条人命的死去。

    “把她们三个人都带走！”

    林子美眼神一动，最后却也沉寂下来。

    ·

    三个并列的拘留室里，分别坐着三个人。

    第一个里的是姜辞，她眼睛有点红，低着头，手指交叠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了我睡着了，是被子美摇醒的，我去的时候姜念和那个男的已经死了。”

    第二个里的是林子美，她眼神无光，面色蜡白，她阐述的语气有些平静，“我去外面了，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我的房门紧锁着，里面传出念念哭喊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她抱着头痛哭起来，语气哽咽又颤抖，“等我打开门的时候已经那样了，我真的不知道。”

    第三个里坐着的是林光祖，他坐的吊儿郎当，要是嘴里有口香糖，大概已经吹了起来，他眼带嘲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这么鸡肋就辞职别干啊！案子是查出来的，不是问出来的。”

    电脑黑屏，陈伟看着几个人的审问录像，一种强烈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这件事就是一个连环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