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志拿着两大包日用品和水果，艰难地走到公交车上。

    他居住在这附近，在一家小公司当职员，可前不久人们开始争相往外面跑，公司也没法正常经营，他莫名其妙就失业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打算先屯一些食物。

    面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体，手上提着一个便携购物车。

    在这个站点上车的人不少，魏承志感觉背后有一股力量一直推搡着他，他只能艰难地抓住旁边的扶手保持稳定。

    随着公交车的前行，一堆人左摇右晃，不远处瘦小的老人似乎被撞了，措不及防向旁边倒去。

    魏承志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起，等看清楚脸，才发现这位是个熟人：“陈姨？”

    这位房东一周多不见像是苍老了许多，原本时髦的棕黄色卷发许久未打理，长出了许多白色，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明显。

    “小志啊”陈姨睁着浑浊的眼睛，认出眼前的年轻人。

    “您原来住到这边，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魏承志微微侧身，挤出一个安全区域，防止老人再被撞到。

    “这边没市里那么多车，清净，要不然晚上的车喇叭声吵得我睡不着。你现在是在这边工作？”

    “对，在这附近，出来买点东西。”他没提失业的事，手里的钱还能撑几个月。

    随着下车的人增加，车上也有了空位，两人挨着坐下。

    车厢里穿来一阵香味，魏承志吸了吸鼻子，有点像什么花香，很好闻。

    他抬起头，一株明艳的盆栽在驾驶室旁边，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花片和叶子随着车的移动缓缓摇曳。

    后面几个大妈在聊天，声音分外清晰。

    “最近我们家附近有不少死人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这光礼金就花出去小两千了。”

    “你们那也出事了，我这边也是，最近接二连三抬出去一些人。我隔壁那家，昨个还打招呼，今早人就没了。”

    “是不是最近天冷了，天一冷这人就要不行，上一辈每到冬天就走好几个。”

    “不是，死的都是二三十的年轻人。”

    听着他们的话，魏承志心里有些发毛。

    一阵寒意袭来，他看了一眼外面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抱紧了手臂。

    旁边传来中年人的咳嗽声。

    起先只是两三声，然后越来越密集，那人弯腰看着地板，像是把心肺都咳了出来。

    “没事吧？”旁边有人担忧地问道“我这有水，要不要喝一下润润嗓子”

    “谢谢，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了”

    说完又是几声干咳声。

    公交晃晃悠悠往前开，这边算是郊区，车辆少，道路平坦开阔。

    “小志，你一会儿要不要去我家吃，我女儿前不久去国外了，今天买了不少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这个前不久还神采奕奕的老人苍老了很多，魏承志依稀记得陈姨的老伴三年前去世了，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生活。

    “不用了，我过几站就到地方了。”

    突然，中年人一头栽到在地，没拉拉链的公文包也翻滚下来，散落一地文件。

    “有人晕倒了！”

    旁边传来惊呼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怎么突然倒了，司机，有人昏过去了！”

    车上的乘客们吓了一跳，七嘴八舌地喊道。

    司机匆忙刹车，穿过人群走到中年人的身边。“

    “有没有人是医生，或者懂一些急救措施？”司机环顾四周大喊。

    但这辆车上都是一些出来买菜的老年人，没有人敢上前。

    “我会一些急救措施，你们赶紧打急救电话，司机大哥麻烦把车开到最近的医院。”

    魏承志跪地，用以前学到的方法双手按压男子心肺，按压了十几下，但倒下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大哥麻烦开快点，心肺复苏也没有用。”

    他喊道，下一秒，手下的心脏突然恢复跳动。

    成功了？

    他半惊半喜，放下心来。

    突然男子浑身抽搐了几下，下一秒，他的大脑裂开，一堆密密麻麻的虫子从里面蠕动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那些虫子飞出，有着没有眼睑的眼球，头上长着分节的触须，腹部有着一团小小的触手，它们乖顺地贴在苍白的肚皮上。

    这是什么东西，魏承志呆呆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甚至能看到中年人脑子内部蠕动的虫子和灰白色的脑浆。

    呕—

    他想要呕吐，耳边传来惨叫声。

    像是什么尖锐的物体钻进了脑壳中，魏承志扒拉着头发，但这只是隔靴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