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脖颈,她才得以发声:“为何?为何是我……”
此言一出,呼延骏便停下了他的蛮横,直起身板,正视李持音的眼眸。
李持音故而借机再问了一遍:“为何是我?你明明可以与相爱之人相伴一生,为何,偏偏不放过我,要我坐这个位子,难道,就是为了遵循你们口中那个可笑的传言吗……”
夜风钻过窗棂的缝隙,在无人知晓处,溜进了他们的寝宫,随后带着一缕凉意,裹挟走李持音身上的一丝汗意。
呼延骏肤如古铜,与李持音那对略带晒斑却依旧白皙的腕骨形成鲜明对比。
在听闻李持音的诘问后,他的手才松了半分。
“你……就这么爱他?”
这是他的回答。
然而李持音并不买账,她吸了下鼻子,收回些许泪珠,神色肃然:“回答我。”
见她这副模样,呼延骏的眉头沉了下来,微扬的嘴角露出不屑:“孤自小,就不被父王喜爱,他笑孤拿不起弓,笑孤的母族毫无权势,于是孤韬光养晦,豢养死士,为民效力,二十年,孤用了二十年才做到如今这步,可他呼延努,从始至终都没把孤放在眼里……”
“他取笑孤,害死孤的额吉,逼死孤的盟友,让孤空有一个三王子的名头,背地里却吃着他的剩饭……”说着说着,呼延骏的后牙随即磨了起来,“所以孤要让他看见,哪怕是在天上,也要让他看着孤如何坐上他的王位,玩弄他的天下!”
“那我呢?你们父子之仇,为何要将我牵扯其中!”
“你亦是筹码!”呼延骏嘶吼道,将李持音骇住。
呼延骏道:“你可曾记得,你初来伏觉之时,是孤接的你?”
李持音不语,咬紧下唇。
“那个初春,冰雪未销,你的面庞干净澄澈,眸子清亮动人,只一眼,孤就记住了你的样子,那时的你,好似注入这座枯竭之宫的一缕鲜血,是那样的不同,又是那样的夺目……”
说着,呼延骏的指节顺势滑过李持音的鬓角,明明温和,却给她带来刺痛。
可呼延骏并不在乎:“你说,这个位子何不让孤心爱之人坐上,你又如何得知,孤之心,不属于你呢……”
呼延骏的神色淡了几许,他紧缩的瞳孔悄悄泻出一股柔意,但李持音依旧清醒,断不会落入他的花言巧语。
她避开他的指节,一语中的:“伏觉草原广阔,本应怀藏慷慨意,可你之爱,竟比群生更为私吝。”
呼延骏的指头顿住,悬在半空。
“你心之所属,根本不是我,你不过把我当作一个向呼延努宣战的器物,他不喜中原人,不许他的子孙淌着中原人的血,你偏要与之相反,你将我立为大妃,推翻他尊崇的一切。”
夜风习习,寝殿的烛火被它悄然吹灭,点点灿星,映在呼延骏的眸子里,竟照出半分水光。
“你如今已然做到了,你坐上了王位,爱民如子,你会一改他的暴政,成为伏觉一族的真王……”
趁呼延骏还未缓神,李持音顺势扶上了他宽厚的双肩,试探着使力,企图将其推开。
她一边踏出恂恂步履,一边低声抚慰:“因而我的存在,于你而言,并无意义,放我走吧,你的爱,分给子民已然足够……”
就在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时,就在呼延骏渐渐垂目时,李持音才得以喘息。
然而,她刚要放开搭在呼延骏锁骨处的双手,登时,他一再抓住了她的指尖。
李持音满眼错愕,呼延骏则尽露寒光。
“不够!孤的野心,远远不够!”呼延骏一手包住李持音的十指指尖,一手向下一揽,将其拦腰扛起,“若非大妃你提及那则传言,孤还忘了此事,容此一说,孤倒当真想见见,传闻中那位出自你腹中的,伏觉真王,与孤究竟有何不同。”
“呼延骏你放开我!”李持音在他肩头挣扎,却无法摆脱他那孔武有力的臂膀,“你快放开我!”
她奋力拍打着他坚实的背脊,脚尖轻点,然而,他却置若罔闻,对此,他用力收紧手臂,让李持音的腹部愈发贴近他的肌肉。
随后,呼延骏将身一俯,李持音瞬即落在柔软的床榻上,罗裙翻飞,露出她细嫩的腿肚。
她紧紧攥住床单,泪水滑落,眼中充满恐惧,而呼延骏单腿支在床沿,斜眼向下。
望向他冷漠的眸眼,李持音彻底慌神。
她逃不掉了,她还是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