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若知晓此事,我等就小命不保了!”
“那不然如何?娘娘已经掉下去了,赶快回去找人去崖底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奈之下,马夫纵使已然心乱如麻,也只好依着侍女的意思,迈开步子向王宫方向奔去。
直到他二人的身影散于小道尽头,李持音才战战兢兢地钻出了那片灌丛。
灰头土脸地起身后,率先映入她眼帘的,正是萧霖和穆宥两张熟悉的面孔。
她望向他们,眼中涌出热泪。
来此半年之久,她终于有了一次发自内心的释然之笑,她也终于能够卸下夔兮公主的枷锁,成为李持音。
不知怎的,萧霖在看见她眼角渐起的泪花之时,自己心中也泛起酸楚。
许是终于有一日,她真正地改变了某一人的命运,终于让一人,换了种她所愿的活法。
她鬓角的青丝随风飘扬,斜在半空。
忽然,冷剑破空而出,斩断女子鬓角秀发,横在她的脖颈。
呼延骏得知李持音坠崖一事勃然大怒,当场拔出利剑,势要砍下眼前这位亲信的头颅。
侍女见此连连下跪叩首:“是奴婢办事不利,王上要打要杀,都是奴婢罪有应得!”
她的声音颤抖着,书尽了惊惧。
但此后,呼延骏的刀并未再逼近她的脖颈半分。
反倒刹那之间,一度划过她的发梢,收回了刀鞘。
呼延骏神色漠然,剑眉直竖,眼中流出一抹难解之意:“你再说一遍,娘娘是怎么坠崖的?”
侍女强忍慌乱,磕磕巴巴再度道来:“娘娘……娘娘乘车时说……说她钗子掉了……我们只好沿路返回去捡钗子……然后……然后不知为何,马惊了……我们立马回去拽缰,却……却慢了一步……娘娘她……她就……”
“就掉下去了?”呼延骏坐于高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接了话。
值此,侍女愈发无措起来,想要再辩解几番,又支支吾吾不成一词,只好双手贴额,重重磕了个响头。
看着侍女伏身在地,呼延骏依旧不以为意:“你说娘娘掉了个钗子,钗子呢?”
“在……在这儿!”侍女急匆匆从怀里抓出一根金钗,双手快步呈到呼延骏面前,而后退下。
接过钗子,呼延骏先在手中摆弄一番,随后起身,踏下台阶,一把抓过侍女的大臂,将其扯向怀中。
侍女紧紧闭上双眼,以求他杀死她时能少些痛楚。
可没想到,呼延骏静默片刻,随之伸出大手扶住她半边脑袋,接着将那根金钗插到了侍女的发髻之上。
侍女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而后,呼延骏淡漠地施加命令:“站起来,用力甩。”
虽不明其意,侍女还是乖乖按他所说僵硬地直起身来,一蹦一蹦,越跳越快。
可无论她如何跳腾甩弄,那根钗子始终勾着她的发丝,纹丝不动。
至此,她这才领会到呼延骏的意思,直直望向他那副深不可测的眸子。
大殿中的众人皆将目光汇聚于呼延骏一人,只待呼延骏发话。
片刻后,呼延骏缓步上前,一把取落侍女头上的钗子,死死攥在手心。
他讪笑一声,一令而下:“找,都给孤去找,翻遍整个伏觉,都给孤把她找出来……”
呼延骏面露狠色,谷梁鸫率殿中护卫尽数出动,墨色甲胄发出的沉闷相撞之声,渐渐响彻夜空。
此刻,留襄居的后院里,李持音牢牢握住姜敔的手,迟迟不愿放开。
脱下伏觉王室的华服,她终于得以重新穿上那身属于夔兮的服饰,撇去满头珠翠,她才发觉,只需一根木簪足以让她过活。
“今晚你们先待在这儿吧,怕呼延骏他们会派兵搜寻郊外,这样你们逃离伏觉也不容易,等过几日他们消停了,你们再走也不迟。”萧霖一边给李持音和姜敔收拾着卧房,一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有劳萧妹妹了。”李持音一手感受着姜敔手心的温度,一手搀上他的胳膊,满脸都是幸福之态。
见她如此高兴,萧霖也不禁笑了出来。
向来调皮捣蛋爱凑热闹的穆宥这时可要来事儿了,他边替他们搬着被褥,边起哄地说了起来:“萧霖你看看,我俩在这儿给他们布置新房呢!这不,被子都是红的!”
萧霖等人自然听出了他话中有话,惟有李持音听后双颊赧红,羞得直往姜敔身后躲去。
见她这模样,穆宥更来劲了,随手将被褥往床上一丢,径直来了句:“正巧,我们这儿只剩一间卧房了,你们若不想因同床共枕而被人说闲话,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当场把堂拜了吧!”
穆宥越说越起劲,李持音则越听越羞涩,连耳尖都泛着血色。
姜敔见状,赶忙将其揽在身后,自行招呼起穆宥来:“好了穆小兄弟,殿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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