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李持音的目的,反之心生惧怕,将怀中的檀琴抱得更紧了些。
他眼神慌张,不知落脚何处:“公……公主需要臣做什么……”
李持音匆忙摇了摇脑袋,满脸笑意:“本公主想问一下你的名字。”
“臣……”男童不禁瞄了几眼李持音,继而磕巴答道,“臣名唤姜敔……”
“年纪呢?”
“正值幼学之年。”
李持音转了转眸子,继续追问:“那你为何跟着那些乐师?”
“臣自幼丧母丧父,是师父他们收留了臣,臣不甚感激,可求生之道难,师父不能白养臣一生,臣须得为他们尽份力气,故早早拿琴四处游历了。”
获此回复,李持音刹时顿住,思索片刻,她又问道:“本公主独钟你们一行人的曲子,你们近些时日可有其他安排?”
“回公主,臣需问问师父,臣本人不知……”
“不必问了,你们近些时日就到宫中住下,本公主叫人帮你们安排住处,今后每日,本公主都要听你等奏乐,事务本公主会安排下去,你回去跟你师父讲明情况便可。”
说罢,给姜敔反应的时间都不留,李持音转身就走。
此时,姜敔心中既欣喜又怅然。
他被这公主突如其来的下令乱了阵脚,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未尝是个好时机,若是借着皇室打响乐队名声,他们往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容易些。
跟着宫女出宫后,姜敔背着沉重的檀琴,扭着身子穿过熙攘的人群。
乐队的定脚所距皇宫还是有些距离的,就这么斜着身子向着前方走去,姜敔的步伐十分稳重。
途径菜摊时,他甚至从怀中掏出铜钱买了几样蔬果,若不是未带菜篮须得手捧,他会顺道多带些回去。
一手啃着苹果,一手抱着剩余的蔬果,姜敔走了良久才走到一间杂院中。
“师父,我顺道买了些吃的,明日我来炒个菜给大伙儿吃如何?”姜敔边往衣服上擦着沾满汁水的手,边冲他师父说到。
“明日不是要进宫吗?若是回来得早你便做吧!若是在宫里耽误了些那我们大伙儿索性就到外头吃些好了。”师父笑盈盈地回复姜敔,转手接过他背上的檀琴。
“你们已经知道了?”
“是啊,宫里已经差人过来一趟了。”
姜敔还在惊叹着宫里的效率之时,师父早已走到他跟前,伸出大手抚上了他的脑袋,和善地说道:“听宫里来传信的公公的说,念音公主瞧上了你的琴艺?”
此话一出,姜敔立马慌了神,连连否认:“不不不,公主只是叫我通知师父您去宫中为她奏曲罢了,并未瞧上我的琴艺。”
师父见状笑而不语,但这番打趣却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看着眼前已有些许成熟的姜敔,缓缓启齿:“想当初我头一次遇着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
说着师父拿出手来在姜敔腰前比划了几下,继续说道:“那时我看见你一个这么点大的孩子跪在路边行乞,脸上脏兮兮的,我给了你几个钱币你就连连道谢……”
“后来我便蹲下来问你,你跟我说你父亲上山捡柴火的时候被野兽咬死,母亲也在不久前染病离世,家中只剩你一人,我瞧你可怜,正巧乐队需要一个打杂的伙计,我便把你留在身边。”
这个故事姜敔听过好些遍了,但他依旧不厌其烦地听着师父讲他们的过往。
“你小子也机灵,干活利索得很,我们都很是喜欢你,后来段风突然说要回乡找孩子媳妇不干这行了,我正愁寻不到替补琴师时你倒好,自个儿站出来毛遂自荐,别说段风,我们都很吃惊!”
“哎,也是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才让段风教你琴技,初学那段时日里,我们都瞧出他刻意把气撒到你身上,平日里让你干活,夜里还要你拼命练琴,你脾气也是好的,竟都忍了下来。”
“不过你这小子还真不令人失望,学了那小段时日竟弹得有声有色了!到今日也可独当一面了哈哈哈!”
师父说得轻松,可只有姜敔自身才知晓这些年他谈何容易——
走投无路、寄人篱下的他只能拼命干活,生怕自己干少了,或是活儿没干好被抛弃,这样他连活下去的希望都会被磨灭。
好在他有些弹琴的天赋,加之过人的努力,他才习得这手艺,如此这般,即使被扫地出门,也有一手技艺能为自己谋一份生计。
之后有些时日,姜敔都随着乐队进宫为李持音演奏,李持音听得高兴便会大赏。
也许是同龄人的心心相惜,又或是同志趣之人的相互吸引,姜敔发觉李持音一日日地在同他亲近,他也不再躲避,于某日敞开心扉同其聊起了趣事。
身为公主,李持音自幼便被养在宠爱之中,她的眸子清澈灵动,面容圆润娇好,一言一行都充裕着姜敔渴求的希望。
她于他而言,是蒙上一层薄云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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