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万哲作势地点了点头,跟着曾裹动身去了木材清运地。
待万哲和曾裹到达清运地,好些工人早已忙活着整理木材,他们刚到不久,便将木材清点完毕,逐一汇报了上来。
万哲瞧着眼前这些高大实诚的木材,摆了摆袖子令工人们退下,只留下两位看似较为壮硕的工人。
接着,他将曾裹拉至身旁,对他耳语:“叫他们将其中部分木材换成次等木。”
曾裹听见,当即慌了神,一时哑口。
可在他对上万哲的目光后,又不得已吩咐了下去。
闻此消息,工人们自是对这位新上任的老板投去异样的眼光。
万哲也有所发觉。
于是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厚实的钱袋来,在手中掂量两下,递到曾裹手中:“你们辛苦了,这是工钱,此事不可声张。今后我们还是会干这活儿,每次都少不了你们的报酬,但若你们将此事告诉外人,不仅这额外的工钱没了,我保准,你们的工作也会一起丢了去。”
“遵命老爷,我们也都是聪明人,您赚钱还带着我们一块儿赚,我们感谢您都来不及呢!”
曾裹又露出那副虚伪的笑颜,看着就叫人嫌弃。
万哲背手站在一旁,看着曾裹将钱袋里的银两分给那两位工人,并一一在他们身旁耳语了几句。
似乎这一切都要被办妥当了,眼下就是将王互那份交到他府上去。
头一次干这般事,万哲心中还是后怕的。
待运木材的货船绑好防水布、拉好桅帆后,由船长下令,正式起航。
万哲心里的弦即刻被绷了起来。
他心中清楚极了,这里的每一环节都不可出一丝差错。
纵使王互交代过让他安心做,但这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倘若真的出事,必不是一顿痛骂就可轻易解决的。
成败,在此一举。
万哲在林场安排一切的同时,万勉则在宅子里,悠闲地洒着鱼食。
随着一颗颗鱼食被条条鲤鱼一嘴包住,万勉的思绪又会再多一缕。
举家来到芜县后,他内心极度恐惧着,又极度兴奋着。
此后几日里,万家父子都夜不能寐,心事重重,方澈与方静玗也注意到了这爷俩的不对劲,可即便二人发觉不对,却也无法干涉。
每每夜里,方静玗都会睡得比方澈还迟些,她只有在确认万勉额上不再冒虚汗后,才会回到下人卧房。
若万勉整夜惊惧,她便会守着他整夜。
自少时起,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她身份低微,能力微薄,能做的,只有陪在他身旁,此生不离亦不弃。
于是就此般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过了些日子,直到一月后的那日,万家终于收到了来信——
“货物已悉数收到,经查验并无损坏,多谢老板。”
当万哲手捏那张泛黄的信纸时,他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每读一字,他的喉咙便缩紧一分,直到读完落款,那颗心才哐啷砸进肚里。
“太好了,太好了……”
为安抚自己的情绪,万哲饮下一口浓茶,才支着身子缓缓起身。
他拖沓着腿,挪步到一个小木盒前,拿食指揭开木盒,里面所存之物,才得以重见天日——正是一沓沓被他安稳放着的银票。
不知为何,万哲的眼眶忽地热了,然后从中汇出一滴泪珠,垂直落在那张被放在最上头的银票上。
那滴泪,似乎道尽了这些年来他孤身经营万家的酸楚,又拉开了万家辉煌将来的序幕。
第一笔交易大获成功,万勉当即提议要置办一桌家宴,一来是庆贺生意开张,二来是再让自己的“做贼心虚”显得寻常些。
接到万勉的指令,方静玗立马动身上街采买食材,以准备一桌大餐。
自万勉遣散了万家原先的下人以来,方静玗这是头一回孤身一人上街采买,本想拉着方澈一同前去,可怎奈方澈也被万哲安排了事做,两人只好分头准备这次的家宴。
来到市集,方静玗拎着篮子边走边瞧。
因近些天来一直都下着雨,地面上全是泥水,土地被来往的民众踏来踏去,愈发泥泞不堪。
走在路上,她的耳畔尽是菜贩子的吆喝声和市井人家讨价还价的争辩声。
这儿的人们嗓门大,一来一往地十分闹腾。
倏地,方静玗的余光无意瞥见一位扛着鱼篓走来的渔翁,一眼望去,他手上的鱼极其肥美,于是她二话不说走上去问价。
“阿翁,这是什么鱼?”
“鲫鱼,方才才从河里捉的鲫鱼,新鲜得很。”
“好,那我要了!”
“好嘞!”
方静玗高兴地从钱袋里倒出铜板,递到渔翁手里,接着再从他手中接过鱼,费了些力气才将其放入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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