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大怒,立刻下令将高青押走:“好啊你这个小乞丐,我们好心想要报答你对小姐的救命之恩,你竟如此狠心,对夫人下毒手!你的良心呢!”
这莫须有的罪名自是叫高青有苦说不出,但即便她奋力企图挣脱被禁锢的双手,仍因力量悬殊而无济于事。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下毒!我没下毒!”
看着高青渐渐远去的身影,高卉咬住了嘴唇,她无法相信,竟然是高青……
冬日入夜总是要比夏日快上许多,加上云厚露重,没多久,黑夜就笼罩了长空。
天气虽开始回暖,却仍旧凄凄。
高青衣衫单薄,抵不住一丝严寒,再加上小茅屋中阴湿气常年累积,迫使她不得不抱成了团。
吱呀一声刺耳噪音响起,小茅屋的木门从外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随之走了进来。
“青姐……”
见到高卉,高青立马企图挣脱困住她的铁链,口中不停地澄清:“不是我!我从未做过!快放我出去!”
“他是我爹,我不能忤逆我爹。”
“你爹就不会有错吗?你爹就不会冤枉好人吗?”
可即便高青的质问再如何铿锵有力,高卉却只是看着她,脸上瞧不出一丝神情。
看来,她也不信我。
高青的心霎时凉了半截,于是,她心灰意冷,冒出一句气话来:“是啊,我本就是人见人嫌的过街老鼠,是个无恶不作的龌龊小贼,那你还来找我干嘛?我可是亲手下毒杀害了你母亲的人……”
高卉见高青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瞬感心疼。
她急忙蹲下,小心翼翼用指尖拨开高青鬓角的发丝,道明心意:“我不信。若你当真起了歹心,为何不连我一同杀了?非要在最易遭人非议的时候,做出惹祸上身之事?”
长居黑暗之人,但凡见到一束微光,也会使尽浑身解数,哪怕是哄骗,也要将其私有。
高青亦然,过惯了人人喊打的日子,这是头一回,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的无辜的情况下,有人将她视若珍宝,别无二心。
高卉笑着拿袖口擦掉高青眼角涌出的泪珠,温和启齿:“青姐……我想听你的解释……”
高青愣了愣,低头不语,她从怀中掏了块烧饼出来,用力掰下一角,塞进嘴里。
牙齿相摩中,不觉进了泪水,高青再也绷不住,拿着那块梆硬烧饼就是一顿猛啃,不时还从鼻中发出窸窣声。
高卉顺了顺高青的背,从腰间取下水袋,递给了她。
接过水袋后,高青浅尝一口,接着擦嘴结束这顿“夜宵”,她拭去泪水,一脸堕落:“即便……即便与你说了又如何?其他人能信我?”
“可我会帮你啊!无论如何我也会帮你啊!”
“那如果我说就是我做的呢?”
刹那,四周寂静的可怕,唯一绕在耳畔的,只有室外寒风吹过破洞窗纸的刷拉声。
“青姐,你不会撒谎的,你撒谎太假了,连别人的眼睛都没法看……”
高青只是发出一声蔑笑,转身睡在角落的稻草上。
“我一定会找人帮你翻案的。”高卉起身,回身离开小茅屋,“一定会……”
“高卉你别傻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无辜。”
“不,一定有人可以……”
高卉虽是随口一说,却无意间点醒了高青。
诚然,此前确有一人同她说过,若遇难事,大可找她。
她们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随后,冻风呼呼地将木门带拢,披风飞扬在夜间的身影,看起来,应当是高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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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整整一日的萧霖和穆宥早已筋疲力尽,强撑着端上一个个茶盏,忙了全然不止四个时辰,才熬到铺子打烊,值此之际,他们才得以喘息片刻。
穆宥斜倚在墙角,手撑着额头,额角的汗珠尚未全干。
萧霖则挑了个长凳坐着,轻轻揉捏酸疼的小腿,衣襟上沾满了水汽和尘土,眼神朦胧,疲惫不堪。
打烊后的留襄居静得出奇,只余一滩客人不当心泼洒的茶水,沿着桌子木纹滴落在地的清响。
一身倦意压得萧霖顾不上想任何琐事,只想就这样坐会儿,给自己片刻喘息。
可好巧不巧,他们二人累得说不出话来之时,楚陌悠然自得地从后院出来拉起仇恨。
他换了身毛氅,周身散发着缕缕檀香,看似关切地来了一句:“辛苦了,如此能干,我果真没有错看你二人。”
往常,楚陌此话一出,穆宥必要顶上一嘴,可今日的疲惫却化作胶带,牢牢封住了他心底的怨气:“你个奸商,我们今天干得可不止四个时辰了吧?”
“自然。”楚陌和善地展露笑颜,下一刻则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本就欠我五百一十文钱,每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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