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挑左眉,让那颗妖痣展露无余,随后,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斜睨穆宥:“你倒是直击要害,不过,破解谜案的线索,费用可不低。”
好家伙,他纯粹是个满脑子黄白之物的奸商啊!这也要收钱?他们甚至还未正式上岗,反还欠了一屁股债来。
可转念一想,若是没了这提示,他们又该如无头苍蝇一般瞎混多久?这里的时间是否和现实世界一般无二?万一这里一日,那头一年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慌,萧霖这回倒比穆宥更为爽快:“你要多少?”
“不多。”楚陌自顾自地脱下长靴,穿着布袜,将脚搭在了他床边的红木脚踏上,形神慵懒恣意,“只要五百文。”
“五百文?”穆宥惊声喊了出来,丝毫不顾楚陌的脸色,“我俩一天的工钱加起来都才四百文,你这一个消息居然还要五百文?狮子大开口啊!”
“就五百文,不讲价。”
“给不了。”
“解谜之人是你,这线索于我而言,分文不值。”
楚陌此话就是一盆冷水,不留情面地将穆宥方才那份意气浇熄,叫平常雷厉风行的他一时变得束手束脚。
萧霖虽站在后头,却趁机瞥了眼穆宥的脸色,看他还犹豫不决,她索性发了话:“好,五百文就五百文,请告诉我们事情经过。”
见萧霖挺身而出,穆宥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容呆滞。
楚陌则大笑起来,双手向后一撑,将妖痣藏起:“说吧,你们要问什么?”
“高青她究竟是谁?”
“高青,乞儿也。”
“她究竟是贼还是乞丐?”
“没人可以去定义他人,人性,往往要比这个时代说得出口的身份,还要复杂许多。”
闻此,萧霖垂下目光,若有所思,片刻后,再度拉直了脖子:“那她还活着吗?”
“自然。”
“她现在在哪儿?”
直到萧霖问出这至关紧要的话来,楚陌才将先前那副上位者的姿态收起,转而眼底又透出锋芒。
“云翀,距此不到百里的一座小城。”
高卉再重复了一遍:“我家就住那儿。”
高青听后嘟起了嘴,摆出一副思考模样。
“着实有段距离……”高青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却又在下一刻松了手,“不过我在这城中也快待不下去了,是时候换个地儿惩恶扬善了。”
“为何待不下去了?”
“偷太多家了,官府四处通缉我呢,这几日若不是放出我被官老爷打死的消息,怕是难得安宁。”
高卉不语,垂下了眸子。
片刻之后,她灵光一闪,一把扯上高青的衣角:“去我家吧!去云翀!去那儿躲躲,我还能护着你。”
高卉的眸子清亮,让高青的目光一时被吸了去。
许是那天夜晚的花灯亮得和煦,许是二人如出一辙的长相让她们一见如故,抑或是那天的欢歌笑语热闹,高青的笑貌格外温和,而这份感觉,在高卉寥若晨星的零碎记忆中,残留着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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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阳初生,光照洒满大地,虽微弱,却仍有着一片只属于清晨的深幽,卓殊偃意。
天陵刚入春时的早晨格外寒冷,全然不及南方的那份和暖。
昨夜,她和穆宥一同去找楚陌问事,得到了一个全新的答复——云翀。
对此,楚陌并未论述详情,只告诉他们,这是一座小城,一座天陵皇都无心管辖的小城。
萧霖想着,既然有了确切的消息,那不如早些启程,免得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城里耽误时辰。
于是,在那晚,萧霖就壮着胆子把想法给说了出来。
本以为会得楚陌一顿训斥,又会是会被他趁机敲诈一番,没承想,他此次答应得倒是爽快,竟也没再多要钱。
看来他也觉着之前要价的五百文过于离谱了吧。
说走就走,生意也不顾了,萧霖实在不懂楚陌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楚陌是茶舍老板,自是可以倒头大睡,可萧霖和穆宥不然,一大清早,茶舍门口就聚了不少人,有客人,也有其他帮工。
被吵得实在睡不下,萧霖只好睁着朦胧的睡眼艰难起身,只身一人抬起门闩,强忍着寒风和斜阳,向门外守着的众人致歉。
说是来这儿做跑堂伙计,实际上跑堂的活儿没上手,奴隶的差事倒是游刃有余。
按楚陌昨夜的说法,这段时日,留襄居是要闭门谢客的,他也“大发慈悲”,将萧霖和穆宥带去外地好生玩一通。
挂上门牌,萧霖迷迷糊糊地去洗了把脸,接着再走到了后门。
她本以为自己起得够早,却在推开小门之后,停在了原地——
穆宥和楚陌早已收拾完毕,一人牵着一匹骏马,长身玉立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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