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晨三点。"
江君誉淡定地喝了口汤:"看错了。"
"才怪!"林淮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举起手机,"我还录了视频——哎哟!"
南亦温一个箭步抢过手机,却发现屏幕上是自拍画面。林淮哈哈大笑:"诈你的!不过......"她压低声音,"王裁判提前回来了,刚去了教练办公室。"
江君誉的筷子尖微微一顿。
王成海带着裁判组出现在训练场边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南亦温和江君誉。
"随机抽查新规执行情况。"王成海的视线扫过两人,"就从接力队开始吧。"
南亦温深吸一口气,和江君誉并肩滑向起跑线。哨声响起,他们同时冲出,在第一个弯道时默契地用了改良后的"破冰滑法"——入弯时先压标准角度,出弯瞬间自然抬高重心。
王成海的眼神骤然锐利。
"动作规范。"他最终在记录本上写下评语,却又补充道,"但还需要加强稳定性训练。"
等裁判组离开,南亦温长舒一口气:"过关了?"
江君誉望着王成海的背影:"暂时而已。"
冰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像是某种预警。
江君誉把南亦温约到天台,夜风裹挟着细雪吹过天台,南亦温搓了搓手:"王成海为什么针对我们?就因为我爸当年的事?"
江君誉摇头:"我查过了,他和你父亲没有直接过节。"他望向远处冰场的轮廓,"是更复杂的原因。"
"什么原因?"
"他当年判罚失误导致一名选手重伤,从此对非常规技术有执念。"江君誉轻声道,"我们越突破,他越要打压。"
南亦温怔住:"所以......"
"所以我们要赢。"江君誉转身,黑眸映着星光,"用最堂堂正正的方式。"
两人肩并肩站在夜色里,呼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又消散在哈尔滨凛冽的寒风中。
冰场的方向传来除冰车的轰鸣,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预告。
哈尔滨的清晨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冰场的玻璃窗上结着一层薄霜,将晨光过滤成朦胧的蓝色。南亦温推开更衣室的门,发现江君誉已经换好训练服,正低头调整冰刀的弧度。
“这么早?”南亦温把热豆浆放在他旁边的长椅上,杯壁上立刻凝出水珠。
江君誉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把冰刀翻过来,检查底刃的磨损。
“膝盖还疼?”南亦温蹲下来,指尖点了点他右膝上缠着的绷带。
江君誉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很淡:“习惯了。”
南亦温没再追问,只是从包里翻出一管药膏,扔给他:“我爷爷的方子,比队医给的管用。”
江君誉接住,指腹摩挲过管身上褪色的标签,上面还留着南亦温小时候歪歪扭扭写的“跌打专用”。
他拧开盖子,淡淡的药香立刻溢出来——是那种很特别的味道,混合着薄荷、三七和某种说不清的草木气息,和南亦温身上偶尔沾染的气息一模一样。
"一天三次,别偷懒。"
南亦温刚磨完冰刀就往医务室跑。"我就知道你没好好涂。"南亦温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运动服领口还沾着冰屑,"那得揉开才有效。"
江君誉下意识要合上药膏,却被南亦温一把按住手腕。
"别浪费我爷爷的秘方。"南亦温蹲下来,指尖蘸了药膏,直接点在江君誉右膝的淤青上,"这样,顺时针转三圈......"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揉开药膏时力道刚好。江君誉垂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发梢还翘着一撮不听话的呆毛。
"你平时......"江君誉突然开口,又顿住。
"嗯?"
"......没什么。"
南亦温抬头,发现江君誉的耳尖有点红。医务室的窗户漏进一缕阳光,正好落在那人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像停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记住了?"南亦温收回手,药香缠绕在两人之间,"一天三次。"
江君誉轻轻"嗯"了一声,把药膏放进贴身口袋。那里还装着那支刻着"NW"的旧钢笔,现在又多了一管带着体温的药。
走廊传来脚步声,南亦温跳起来去开门,回头时发现江君誉正望着自己。
“谢了。"江君誉说。
阳光斜斜地切过两人之间的空气,尘埃在光柱里缓缓浮动。南亦温突然觉得,哈尔滨的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