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松花江面,卷起细碎的冰晶。整座城市被冻得发脆,街边的树枝裹着雾凇,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冰场外的LED屏滚动着寒潮预警:【体感温度-32℃,注意防寒保暖】。
南亦温呼出一口白气,瞬间在围巾上结了一层霜。他跺了跺脚,冰鞋包在怀里,像个抱着宝贝的企鹅。
“江君誉!你快点!”
江君誉从宿舍楼走出来,身上只穿了队服外套,连围巾都没戴。他瞥了眼缩成一团的南亦温,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怕冷还站风口?”
“谁怕冷了?”南亦温嘴硬,但鼻尖已经冻得通红。
江君誉没理他,径直往前走。南亦温小跑两步跟上,突然把冰凉的双手往江君誉后颈一贴——
“南亦温!”
江君誉猛地转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两人在雪地里僵持两秒,呼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
南亦温咧嘴一笑:“暖和了吧?”
江君誉松开他,冷着脸往前走,但耳尖却莫名其妙红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冰场的更衣室里,暖气烘得人昏昏欲睡。南亦温换好训练服,发现江君誉正对着手机皱眉。
“看什么呢?”他凑过去。
屏幕上是哈尔滨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连续低温,可能遭遇大雪。
“会影响状态。”江君誉低声道。
南亦温满不在乎地耸肩:“下刀子也得比啊。”
江君誉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机收起来。他右膝上的肌效贴换成了南亦温给的皮卡丘图案,在一片肃杀的黑色训练服里显得格外扎眼。
训练间隙,冰场外的长椅上,两人捧着热豆浆休息。南亦温的睫毛上结了细小的冰珠,一眨眼就簌簌往下掉。
“给。”江君誉突然递过来一个暖手宝。
南亦温愣了一下:“你哪来的?”
“隔壁女队林淮给的。”江君誉面无表情,“她用不上。”
南亦温低头看了看——暖手宝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加油鸭!”的字样。他噗嗤笑出声:“江队,没想到你好这口?”
江君誉起身就走。
“哎,别走啊!”南亦温追上去,把暖手宝塞回他兜里,“自己留着吧,你膝盖比我需要。”
江君誉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把暖手宝再拿出来。
夜晚,俩人漫无目的的走在中央大街上。
队里给放了半天假调整状态。南亦温拖着江君誉来买马迭尔冰棍,结果被零下三十度的天气教做人。
“嘶……牙要冻掉了!”南亦温含着冰棍口齿不清。
江君誉看着手里迅速结霜的冰棍,难得露出无奈的表情:“……傻子才冬天吃这个。”
“本地特色懂不懂!”南亦温用胳膊肘撞他,“快吃,化了!”
江君誉勉强咬了一口,瞬间被冰得皱眉。南亦温哈哈大笑,结果灌了满嘴冷风,咳得惊天动地。
回程时飘起小雪。两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回走,身后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
“喂,”南亦温突然说,“比完赛去吃铁锅炖?”
江君誉看着远处冰封的松花江,“嗯”了一声。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两个人的轮廓。路灯亮起来,像一串小小的月亮,照着他们走回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