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帷帐内,浓重的草药味盖过龙涎香,皇后端着青玉碗,轻搅几下,‘‘陛下,该用药了。’’
床旁的老太监将皇帝扶起半靠在床头,一只枯槁的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寝殿里安静得只剩下吞药声。
‘‘太子’’皇帝喝完药突然开口,‘‘近来监国,朝事可还顺利?’’
太子心中一紧,攥紧双手向前一步,行礼道,‘‘回禀父皇,还算顺利,遇到难题也会找重臣商议。’’
‘‘嗯,蝗灾的事进展如何?朕听说,襄州灾民闹事,你怎么看?’’皇帝半阖着眼,看跪在下首的太子。
‘‘回父皇,儿臣已命襄州知府开仓放粮......只是......只是灾民众多......一时,一时’’
‘‘一时什么?说重点!’’皇帝深吸几口气,平复怒火。
太子后颈渗出细密汗珠,‘‘儿臣调了京畿三营兵马维持秩序......’’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淹没在皇帝剧烈的咳嗽声里。
皇后轻抚皇帝后背,‘‘皇上息怒,太子已安排兵马前去镇压,切莫为几个跳梁小丑气坏了身子。’’
皇帝转头看向璟王:‘‘祭祖大典的牲礼备齐了?’’
‘‘回父皇,牲畜全部按照种类,毛色要求备齐,圈养在南郊,祭祀九鼎昨夜子时开炉,儿臣亲自守着浇铸口,万事无虞,请父皇安心。’’
皇帝盯着跪在下方,不卑不亢的三皇子。皇后忽然轻笑一声:"三郎倒是清楚典仪,看来下不少功夫。"
‘‘不错,祭祖当日,你捧玉圭随驾。再过几日老五和老七回京,你们两个还是要做好兄长表率。’’都退下吧。
皇后的笑僵在脸上,看了眼太子,端起空药碗转身离去。
‘‘启禀王,,李少爷,那白小娘子叫嚷饿了,一日未进食,想吃点儿东西。’’马车门帘掀起一角,少年侍卫丁右一言难尽。
裴砚临闭目养神,眼睛未睁开‘‘给她,车队里有的,让她自己选。’’
队伍走了三里路,‘‘启禀少爷,那白小娘子想上茅厕,不知我们停下等她,还是。。。’’马车门帘又被掀起一角,丁右为难地说着。
裴砚临继续阖目,‘‘等她,让她上,丫鬟和侍卫里里外外围着看住了。’’
队伍继续走了两里路,‘‘启禀少爷,那白小娘子说累了,走不动路,不想耽误咱们行程,要告辞。’’马车门帘再次被掀起一角,丁右嘴角含糊地说着。
裴砚临轻笑一声,睁开那双桃花眼,‘‘叫她过来与我同乘马车,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少爷,这样太危险,来路不明的人,,’’丁右反驳。
‘‘没事,我心里有数,你坐在车头。’’丁右听命行事。
魏青冥跟随侍卫上了马车,坐在门口处,看着车内闭眼休息的贵公子,话到嘴边安静下来,心想这公子到底什么目的,他这般作闹,不仅不赶走他,还邀请同乘马车。
难不成和那山贼一个意思,对他见色起意?但也未见此人有何越矩之处。哼,果然权贵都是变态,肚子里数不尽的弯弯肠子。
想着想着,魏青冥靠在车架上,阖上双眼,不知是马车颠簸,还是自己这几日太过疲惫,闻着车内人身上淡淡安神香,竟有几分熟悉感,他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等对方睡熟后,裴砚临睁开眼,看着缩在马车角睡着的美人,顺着脸颊往下,纤细的脖子歪在一侧,像一节长长的羊脂玉糕,手有些痒,拿起自己腰间玉佩摩挲着,继续观察。
脖子上没有明显凸起的喉结,再往下,胸也无明显凸起,腰倒是盈盈一握,说她是女子吧,也无不可,就是个子高挑,胸小些。若说她是男子,却没喉结,倒是从小净身的太监符合这些特征。
想来想去有何用,试试便知,袁砚临拿起手边的毛毯,盖到对方身上时,手在胸口轻轻一按,对方似有所觉,挪动身子,有清醒的势头。
裴砚临撤回来,若无其事的坐好,看着张开的右手,这手感果真如他所想,是个太监,还是个会武功的逃跑太监,此人来历不浅,如今朝中局势不明,还是把他留在身边,说不定能套出有用的消息。
正想着,突然嗖嗖嗖,几支箭头穿透西车壁,裴砚临拽下魏青冥,与其一起倒在马车上。
‘‘护驾!护驾!’’车头的丁右,抽出长剑,削飞三支雕翎箭,寸步不移地守在马车旁边,将车前守得滴水不漏,任何一个刺客,还没靠近,便被斩在剑下。
十二名玄甲卫瞬间分成三股,将马车包围起来,纷纷与刺客们厮杀。
魏青冥醒来看着自己脑袋被按在公子怀里,又看到西车壁上挂满的箭头,心想自己这次真是过于疏忽,差点儿小命没了,抬头看向这贵公子,突然发现这个视角,对方的下颌线更加清晰,棱角分明。
‘‘看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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