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水还是温的。

    他觉得不过瘾，问：“有凉水吗？”

    白昊同摇头：“不行，刚跑完不能喝凉水。”

    杨天罗：“我想喝。”

    白昊同：“十分钟之后再喝。”

    杨天罗：“我现在就要喝。”

    白昊同：“我以前训练完就爱喝冰的凉的，后来进医院了。”

    “……”

    杨天罗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吓唬人的，不过理智告诉自己喝凉水确实不好，便不再提了。

    “田螺！！！”

    司焱朝这边飞奔而来，贴心地塞给他一瓶冰饮料。

    白昊同：“……”

    杨天罗：“……”

    司焱拍拍他：“哥特意给你买的，快拿着。感觉咋样？还想吐吗？”

    “还好。”杨天罗接过饮料，没有着急喝，而是贴着胳膊给皮肤降温。

    司焱也扶住他，十分激动：“你小子真厉害啊，你知道你跑了第几吗？”

    杨天罗冷笑一声：“反正不是第一。”

    白昊同避开目光。

    司焱看看他俩，然后拍拍杨天罗的肩膀：“哎呀，咱不争第一，早就跟你说了重在参与嘛！而且你这次真的是超常发挥，跑到了第四名！老师说咱们学院五千米长跑还从来没有进过前五呢！你可是我们的骄傲啊田螺！”

    说完又去拍他的后背，要不是白昊同扶着，人差点被拍倒。

    杨天罗终于忍不住了，躲开他们的手说：“行了都别碰我，我现在累死了。”

    司焱收回手：“坚持住啊，一会儿还得去领奖呢。”

    休息过后，评委处很快给出结果，宣布运动员们列队上台领奖。

    杨天罗站在高台上领奖合照，心中无比的喜悦，顿时觉得之前付出的汗水都是值得的。

    他一下台就把奖状奖品往司焱手中塞，道：“你带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司焱：“靠，这是你的奖又不是我的，我可不给你带，走走走，大家都在等你回去呢，大英雄！”于是把人硬拽回去。

    全院几百人都在为他击鼓呐喊，好几个女生上前给他递水和毛巾，杨天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还有长长的运动会闭幕词，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脑袋嗡嗡的，索性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溜开。

    离开聒噪的运动场地，外面的世界出奇的宁静。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直到那些人声鼓声变得微弱才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双臂张开搭在上面，然后仰头，闭目。

    真是糟糕的一天。

    不过也还不错。

    喉咙到现在仍有些疼，腿也又酸又软，迈出的步子都是虚的，若没有这张椅子，他恐怕要倒在路边。

    但杨天罗不后悔，这次可算拿到一个好名次，不再是倒数第一了，一雪前耻。

    奇怪，怎么就在意起排名了？明明以前都觉得无所谓的。他抓抓头发，在心里问自己。

    忽然，一个冰凉的事物贴上脸颊，杨天罗猛地睁开眼睛。

    “现在可以喝了。”

    白昊同拿着一瓶冰饮料出现在他眼前。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但这次杨天罗没有接他的东西。

    白昊同在旁边坐下：“还在生我的气吗？”

    杨天罗看都不看他：“我没有生气。”

    白昊同将饮料拧开：“还说没有。对不起啦。给。”

    杨天罗等了半分钟才接过来，喝了一口。

    白昊同松口气：“谢谢你的原谅。”

    杨天罗也消了气，说：“我也要谢你，没有你的话，我不可能进前五。”

    “谁说不可能，”白昊同盯着他的侧脸，“今天不就成功了么，说明你有这个潜力。”

    杨天罗看过去：“那是因为……”

    白昊同莞尔，道出他的心里话：“因为以前没遇到能激发你斗志的人？”

    杨天罗握紧瓶子，转回脑袋。

    白昊同沉默片刻，道：“对不起，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喜欢跑步才报长跑的，但我看到你在跑道上那么痛苦，心里很过意不去。”

    杨天罗把他的话在脑子里重复一遍，回答：“你不用过意不去，我是自愿报的，有没有你我都会跑。”

    “真的是自愿的吗？”

    “对啊，我自己举的手，没有人逼我。”

    “那是因为别人都不举手吧？”

    杨天罗无言以对。

    白昊同认真问：“如果有很多人报长跑，你还会报吗？”

    杨天罗手中发力，瓶子变了形。

    白昊同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敢说自己是自愿的？”

    杨天罗没有回话，白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