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书捡起来放回桌面，书桌的角落里还放着两个写满英文的白色药瓶。

    杨天罗没太在意，继续说:“咳，我的初恋嘛，也是我唯一一次感情经历，呃，嗯……是在小学的时候，跟一个女生交往过，然后被她甩了……”越往后声音越小。

    白浩桐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嘴里含着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努力把水咽下去，用手捂着嘴巴不说话，双肩一直在颤动。

    “喂……你以后不许再喝水了。”杨天罗怒目而视。

    白浩桐弯腰忍了半分钟终于冷静下来，他抹掉眼角憋出的眼泪，双手合十，说:“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笑，我忍住了，你也没有听到声音对不对？”

    “别想耍赖。”杨天罗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水杯夺走。

    白浩桐:“但是不喝水我会死的。”

    杨天罗:“你是自寻死路。”

    白浩桐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以为至少是在初中，小学的事我都记不清了，那个年纪还什么都不懂吧？”

    杨天罗盯着瓷砖上反射的灯光，说:“有些事情我也记不清了，但我真的挺感激她的，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忙。”

    “……”

    白浩桐无言，趁他不注意夺回了水杯。

    两人的手指相碰，杨天罗回神，抬眸看他。

    白浩桐始终微笑着:“田螺学长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呢，我为刚才失礼的言行向你道歉。”说完鞠了一躬，从身后拿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

    “还好吧，也不用道歉啦。”

    杨天罗接过巧克力便塞进嘴里，刚咀嚼一下就把舌头伸了出来:“……好苦。”

    “尝尝爱情的苦。”白浩桐说完这一句后，贴心地将水杯送至他眼前。

    “噗，什么鬼。”

    杨天罗笑了笑，垂头喝了一口清水，口上的苦涩被冲淡，一抬头就撞上对方得意的眼神。

    “……”他莫名感觉自己被耍了。

    白浩桐放下杯子，披好牛仔夹克，说:“肚子有点饿了，我也要去吃晚饭了，学长要不要一起？”

    杨天罗摇摇头:“不了，我吃过了。”

    白浩桐:“嗯，如果学长不着急回去的话，可以给我介绍些好吃的吗？”

    杨天罗:“说到好吃的……”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面馆，白浩桐盯着菜单看了半晌，说:“还是你帮我点吧。”

    杨天罗无语两秒，道:“你怎么不早说？还在那儿看半天。”

    白浩桐撑着下巴冲他笑，杨天罗没忍住用菜单拍拍他的脑袋，然后去柜台向服务员点了一碗牛杂面。

    白浩桐吃了几口，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乐道:“真好吃。”

    杨天罗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给他安利其他食物，白浩桐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将碗中的配料仔细地挑出来挂在碗的边缘。

    杨天罗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另一幅熟悉的画面，诧异地说:“你怎么也……”

    白浩桐抬眸:“怎么了？”

    杨天罗面色逐渐变得难看，和中秋节那天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白浩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摆在碗边缘的配料，说:“哦，你说这个吗？我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会全部挑出来，是不是很幼稚？”

    “不是，不是幼不幼稚的问题……”

    杨天罗有点坐不住了，此刻他脑袋里十分混乱，许多相似的场景交错闪现，折磨得他无法思考。

    白浩桐观察着他的神情，冷静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才说:“学长怎么了？又是哪里不舒服吗？”

    杨天罗没有回答他，而是拿出了手机给司焱发消息。

    杨天罗: 你吃东西的时候喜欢吃葱姜蒜吗？

    司焱：？

    杨天罗: 吃不吃？

    司焱: 看情况，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问这个嘎哈？

    杨天罗: 那你不吃的时候会怎么做？

    司焱: 你问的什么屁话，当然是挑出来扔掉啊。

    杨天罗: 会挂在碗边等吃完了饭再扔吗？即使旁边就有垃圾桶。

    司焱：？

    司焱: 为啥不直接扔了，挂碗边干啥，留着给下一个人吃？

    杨天罗：……

    司焱: 哦我想起来了，我小侄女喜欢这么干。

    杨天罗: 真的吗？

    司焱: 嗯，我还问过她为什么不直接扔垃圾桶里，她说这是她的艺术……咱是个俗人，咱也看不懂。

    杨天罗: 哦。那没事儿了。

    司焱: 发生什么了吗？

    司焱: 人呢？？

    杨天罗收起手机，情绪稳定了许多，看着对面的白瓷碗边上那一排整齐的配料，甚至都按颜色分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