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时还把沈清荇拉入了坑。
阿叔杀死的人都在一年里化作白骨一具,她认为人死就如同枯枝败叶般零落成泥,泥土是个好东西,山花乔木野草桑麦都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如此也没什么不好。
此外,假如人死后魂魄还去往另一个世界,那从女娲造人开始算起已故的、还活着的加起来得有多少人啊?这世上会不会太拥挤了些?这些魂魄挤在一起做什么呢?
沈清云却用轮回来解释这一切:女娲娘娘捏造的是人的魂魄,拢共就捏了那么多人,这世上每天有人生有人死,人死后魂魄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再重新投胎做人。至于鬼,就是冤死之人不愿进入轮回,他们悄悄从地府逃回到人间作祟,以求伸张冤屈。只有冤仇得报,才会离去。
对此沈清姿并不认同,但她天生嘴笨,沈清云说战死不属于个人恩怨后,她一时半刻也没琢磨出好的说词,这个话题就在他的插科打诨中不了了之了。
沈清姿半拖半抱的将江笙挪到了床榻上,转身向红缨问道:“这府里以前可有过闹鬼的传闻?”
红缨皱眉摇头:“这十三年来从未听过哪家闹鬼.....这宅子也干净得很....清河郡十年前被屠过城,杨将军盖宅子时还请人做过法,这宅子就只迎过喜事没办过白事呀。”又瑟缩道:“该不会....是今儿刚死的贼人.....作怪罢?”
看到人都在,江笙显然缓和了过来,从沈清姿怀里钻了出来,却仍如幼猴抱树般扒着她的胳臂。
“没遇过白事,也包括奴仆么?”沈清姿抬眼看向红缨继续发问。
大宅院里的奴仆多是签了卖身契的,不签卖身契只签用工契约的也不敢放心用,犯了错被主家弄死也是常有的事,见她摇头,只好说大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这鬼找上我们便是有了天大的冤屈,不能安心的走,希望借我们之手帮它沉冤昭雪。”她又对着窗外喊道:“即是如此便不要再吓人了,把我们给吓病了,谁还给你洗刷冤屈?”
诚然,她这番明显胡诌的话主要是为了安慰江笙,顺便给自己壮壮胆。她并非不怕,可鬼捅破了天就是吓吓人,要真能做些什么这世上早乱套了,人心可比鬼恶。
“阿笙,沈姑娘也累了一天了,让小蝶陪你睡罢。你和沈姑娘相处多日,她何时妄言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就算不信我,你也是信她的,对不对?”江逸柔声道。他的嗓音清缓安宁,如寺庙里颂唱念打的高僧般让人镇定。
兼之在山上接连两次她都随机应变指挥得当,算是积累了些威望。江笙听闻缓缓松开她的胳膊,转而抓向小蝶.....
沈清姿一个眼刀向他杀去,可惜毫无杀气,如用钝刀劈柴撞了个生疼,她以往有多敬重喜爱这位江氏族长,现在就有多讨厌他,恨不得拿个东西把他嘴给堵上.....其实她也有一丢丢丢丢害怕,正想着借坡下驴晚上和阿笙做个伴呢,最好是红缨小蝶阿笙她们四人一个屋子,人越多人气越重....可她前脚刚放出豪言壮语,现下说害怕岂不是啪啪打脸?!
楼梯间响起的急促脚步声让屋里众人一怔,留下红缨和小蝶三人连同管家一同退了出来。来人是府里的护卫,见众人都在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有话但说无妨。这三位都是杨将军的客人,下午的事他们也被牵涉其中,将军说了这件事实在蹊跷,还请两位公子施以援手。”
“地牢里又死了一个,这次的凶器不是匕首,是女子用的发钗。”
“发钗?!”几人异口同声低声道。
“魏公子、江公子,还有.....呃,沈姑娘,可要随我去地牢里看看?”张管家问道。
“烦请带路。”魏弈宸摆手做出请的手势。若不是他唇角那难以下压的笑勾起了沈清姿的好奇心,她断不会蹚这趟浑水。
排排烛光将不宽大的地牢照的如同白昼,带回来的匪寇皆是束了手脚以布塞口单独关押。
死去的那人怒目圆睁,如被烤熟的海虾般弯曲,一只成色上好的金钗刚好贯他粗壮的脖颈,血顺着钗脚一滴一滴滑到地面。
沈清姿借了个烛台蹲下身细细端详起这还在淌血的金钗来,两面均有花样,甚是华美:
钗梁一面牡丹一面莲花,花身饱满花瓣轻薄,花下则趴着一对肥圆可爱的螭虎,圆眼大鼻,栩栩如生;螭虎卷尾处又勾带出一朵灵芝。这钗显然被人刻意磨尖了,加上金钗分量足,用来杀人竟丝毫不逊色于飞刀箭弩。
“这是几年前的款式,现在的首饰铺里几乎买不到了。这只簪子成色好样式繁复精美,多半是大户人家的东西。”她曾见孟氏戴过这种款式的金钗,更加华美;而金秋娘的就要粗糙上不少,金钗只单面有花样,底衬上坠着一牡丹一对螭虎和一朵灵芝,钗脚细的堪比绣花针。
张管家闻言也端了个烛台走上前来查看,晃动的烛光映入他漆黑的眼眸,竟和地上那早无生气的眼珠一般,带着股不明的阴森,让人有些发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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