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村走,也不会给薛望一家招惹祸端。
这时,北面合围的僮仆侧身弯腰,迎入一中年男子和请诊的小厮。
男子对着纨绔草草行了一礼,言语间并不恭敬:“公子犯了错,被罚到庄子上思过,才来的第二晚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若是让舅爷知道了,只怕公子还要在这儿多待上一阵了。”
“你少拿这个来压我。我是家里唯一的嫡子,整个葛家迟早都要交到我手上。”
“公子现在确实是唯一的嫡子,但公子别忘了,舅爷正直壮年,听说准备年后迎娶清河王氏三房的嫡女。”
纨绔偃旗息鼓,不敢再多言。
中年男子看向沈清姿问道:“不过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坏了,这人怕是猜测自己看到了练兵....
“我去茅厕的路上,看见一条银灰色的小蛇,曾在医术上见过,是上好的药材,就想着替舅舅抓回来,哪知这小蛇跑的快,一入草丛就不见了”沈清姿指了指葛宅的东面,继续说道:“然后就听见了这位姑娘的呼救声。”
她知道这样答很凶险,若地上的女子指认她从北面来的,自己只能兵行险着,当场劫持这位葛氏嫡子了。
但这姑娘仍兀自瘫坐在地上,一声未吭。既不为自己的命运挣扎,也不因自己的不幸把他人拖入泥潭。
中年男人看向东方,思索这话有几分可信。双眼微阖,神态自若,既有上位者的蔑视,亦有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
沈清姿刚才瞎扯的谎话不是没有漏洞,只能期待这人一时半会发现不了,好让自己先离开四方村。
“今日天色已晚,拙荆的病还要请薛大夫照看一二,不如两位先在我家休憩一晚,明日再送二位回家。”中年男子言语间似是商量,语气却不容二人拒绝。
又转向垮着脸的纨绔,道:“这个姑娘是我家佃户的女儿,今年也到了婚配年纪,纳妾不用那么多礼数,公子今日可先将人带走,在下明日替公子去下聘。”
短短数句话,既给了姑娘名分又将她葬送了在了后宅,也将沈清姿再度送入僵局。
还是得劫持葛氏嫡子。
沈清姿俯身蹲地,假装肚子疼,计划以左手衣袖为掩,右手掀开衣裙拿匕首,两个筋斗便可到纨绔身旁。
刚刚摸到匕首,一个僮仆匆匆跑来,道:“家主,江逸带人来了,说家中有人犯了急症,来接薛大夫和谢姑娘。”
中年男子听闻立马抬步出去迎接,二人一番寒暄。
沈清姿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绕到了纨绔身侧。如果这人真的起疑,她没把握江逸能带走她,或者江逸愿不愿意带走她。
“薛大夫可以走,这位姑娘也懂医术,就留在这里照看我夫人。”
果然,这是铁了心的要留人....
江逸仍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道:“薛大夫前几日做农活把手扭着了,施针时需谢姑娘相助。”
薛望听闻立马配合的嗷了一嗓子。
“我若不放人,你当如何?”中年男子面带威胁,气氛再度剑拔弩张。
恕己准备拔剑,却被江逸按了回去。
江逸脸上仍挂着惯带的笑意,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听,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变化:“葛夫人抱恙,薛大夫已经来看过了,施完了针、开完了药,他们二人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江某家中亦有亲人身体不适,还望葛大人通融。“
被称为葛大人的男子已懒得周旋,可下一句话却让他重新正眼打量起江逸来:“江某听闻葛大公子在城里惹了人命官司,对方家眷始终不肯接受赔偿,似乎是想敲诈一笔银子,江某愿在府衙帮着疏通一二。”
沈清姿看向江逸,从不可置信到眼眶渐红,眸底泛起一层水亮,满眼皆是江逸被泪水氤氲过的朦胧身影,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
她不理解,江逸定然还是怀疑她的,借葛家之手除掉她,名正言顺还不脏手。
又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牺牲去换???
她过往的九年里,在一次次碰撞中懂得了一个道理:不会有无条件的付出,一衣一食,乃至下人的尊重,都是要去换的。她要对养父讨巧卖乖,要以女子的身份示弱,才能活在沈府的庇护中。
她不明白......
泪水越积越多,最后蓄成一颗泪珠,从眼尾夺路而逃,顺着面颊滑落,他的身影也清晰起来。
她发现他也在看她,连忙低头,不敢迎接他安慰的目光。
立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正在权衡:
葛氏作为世家,上至每任太守,下至合县差吏,关键人物都有打点,这次不知怎么的,这人命官司就是按不下来,反而闹得要告御状。派去灭口的人三番五次失手,让葛氏本家现在都还头疼,只能将这不成器的孽子送到乡下庄子避祸。
江氏虽然落魄了,但江逸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