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蓝胡子如往常一般检查凯拉的钥匙。
凯拉递上已经变为黑色的玛瑙钥匙。
蓝胡子看到眼前的钥匙,瞬间暴怒,质问凯拉为何要背叛他。
凯拉平静地看向他,露出熟悉的微笑:
“背叛?你又杀了多少人,她们的嫁妆又去了哪儿?”
蓝胡子瞪着她,说出那句重复过无数次的话:“女人不该知道太多。”
凯拉不置可否,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
“那男人呢?谋杀、盗窃、撒谎——这就是你的知识?”
在蓝胡子的手即将掐上她脖子的那刻,凯拉猛得抬起手,用力朝前方一挥。伴随着这个动作,她的指尖散发出无色的粉末——早在他回来前,希洛便在姐姐的指甲里藏着配置好的强效麻痹粉。
蓝胡子吸入那些粉末,瞬间瘫倒在地。
凯拉收起平日温顺的笑容,看着他:
“你以为锁住门就能锁住秘密?”
倒在地上的蓝胡子大笑起来,即使无法动弹,仍表现得胜券在握。
“锁不住又如何?你以为自己赢了吗!错了——你每晚喝下的蜂蜜酒都是我精心准备的毒药,你就安心等着死亡的到来吧!”
他渴望在这张脸上看到惊慌,但令他不解的是,凯拉并未流露出惊讶。
身后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蜂蜜酒毒药?你说的是这个吗?”
希洛走到他身前,她的手中拿着的——正是在禁室中发现的药水。
她怒视着眼前的男人,挑衅道:
“真可惜,我早已配置好解药,你的筹码简直不堪一击。”
凯拉亲手摘下颈间的银项链,向眼前的人砸去。
在禁室中,她看见了同种材质的银锁——所有的妻子都曾收到同款项链,但无一例外,它们都被熔铸成锁具。
那间被锁上的暗室里,处处是她们抗争的痕迹。
——诗人在墙上用暗语写下提示,告知她们一切真相;药剂师研究出解药配方,将其藏在暗格深处;数学家留下账本的复件,证实他曾侵吞嫁妆的罪孽;工匠发现自己设计的锁囚禁了真相,试图打造备用钥匙逃跑。
当禁室成为反抗的起点,血迹是永不沉默的证据。
蓝胡子交予妻子们的钥匙只是装饰品,是虚假的权力让度,只有她们亲手打造的钥匙才是真正的解放工具。
他们认为锁住门就能锁住历史,但女人的智慧会复刻一把又一把的钥匙。
凯拉和希洛将瘫倒在地的蓝胡子拖进了密室,锁上门的那一刻,凯拉对着里边的始作俑者说道:
“你总说女人不该好奇,不该有秘密,但现在——你的命就在我们的秘密里。”
身边的希洛举起手中的账本,冷声道:“我们会把你的‘生意’公之于众——包括你如何用婚姻谋杀致富。”
(五)
她们将蓝胡子的罪行印刷千份,撒向城镇的广场。
账本里的内容被公开,蜂蜜酒的真相被揭露,愤怒的居民们举着火把冲进城堡。
望着眼前这一幕,凯拉突然响起了那间禁室中,诗人用鲜血写就的暗语:
“火光会杀死黑暗。”
民众们闯入城堡,发现真凶正躺在那间禁室中——他死在了自己最爱的“秘密”里。
两姐妹变卖了他的财产,在城堡原址建立了一座庇护所。
凯拉熔化了城堡内的所有锁,筑成大门的铭牌——“此处没有禁忌。”
希洛用草药制成永不褪色的颜料,在门前写上:“好奇心是自由的起点。”
庇护所正式建成的那天,希洛将账本的纸页折成纸船,放入河中顺流而下。
“让流水告诉所有下游的人——女人的秘密不再是囚笼中的呻吟。”
她们帮助每一位前来的女性,教导她们如何谋生、如何捍卫自己的权利。
年幼的女孩听闻庇护所的由来后,好奇发问:“如果只是报复,我们和蓝胡子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凯拉在一旁微笑:“我们不是报复,我们是重写规则。”
希洛补充道:“我们要让这个世界再也养不出蓝胡子。”
她们朝天空伸出双手,露出手心的物件——那是生锈的金属片,依稀能看出之前是锁的形状。
不过现在,它已经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