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失去约束,只剩下厮杀,不过,王族权威依旧。
柳密大致听奉宁说了这些事情,就问了一句,“前人的老路是什么?”
这次,奉宁也沉默了。
摇光噗嗤一笑,“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柳大人,能让这些人三缄其口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柳密侧耳恭听。
摇光也不说了。
随后,柳密的目光转向黄枞菖,然后,就看见黄枞菖的眼睛一直望着天,末了,来了一句,“今天没日头,显得发阴,不过倒是飘来几朵云,一朵、两朵……很多朵。”
摇光忽然乐了,“柳大人何苦为难黄秉笔?等得空,您倒是可以问一下您口中的赵先生。”随后,他吩咐了一下僧兵,依旧分兵进山,沿着狭窄的山路将密林搜一遍。
“柳大人是哪里人?”
柳密没想过摇光会问他,确切说,他没想过,此时,这位‘先’宁王有闲情逸致闲聊,不过他依旧回答,“邺郡,周王封地。”
既为亲王封地属民,则绝无可能出身高门世家。
“怪不得……”摇光又是一乐,“我那位不可一世的兄长对大人推崇至极。”
柳密听着一挑眉。
摇光抚掌大笑,“柳大人此时这表情,同我那兄长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随后解释道,“大人雍京官话极为剔透,要么是大人对于出身之地极为讳言,拼尽全力也要掩盖乡音,要么就是大人才智远在他人之上,不费吹毫则可学到正统。我想,应为后者。”
而柳密则说,“下官的确出身寒微。”
摇光则一摆手道,“柳大人天子门生,至清至贵。”
柳密发现,他这个动作,也同赵毓如出一辙。
“奉宁。”摇光转向,“我们没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奉宁,“奉旨查涉文王与清河长公主谋逆罪责一干人等。”
摇光,“呃……”
红枣醴川本就是祭祀场之一,生有古老而残酷的阴森,此时那一串被关押的涉案王公贵戚,更是增添了五六分的晦暗。查这些人其实挺容易的,就是按照族谱和姻亲,一家一家捋一遍,大抵就能一网打尽了。
如果不是进入猎场,这样的场景柳密即使在都察院,也是无缘一见。
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黄枞菖迎了过去。
“是不是觉得这群天潢贵胄和土豆地瓜也没什么不同?”摇光忽然说,“我兄长被抄家的时候,他就跪在王府外叩谢皇恩,额头都磕破了,也没有减损‘祈王府’黑檀木黄金浇筑大篆的匾额一分一毫。”
柳密看着他。
摇光则看着那群人,“那个时候,柳大人正在学堂写‘立志者,心向贤达,慕圣君贤相之所为,此乃读书之根基’之类的文章吧。”
“不。”柳密则说,“这类是我十二岁时所写。赵先生蒙难之时,我已经开始写‘牺牲粢盛足以为祭祀之供,玉帛筐篚足以资朝聘之费,饔飧牢醴足以供宾客之需,车马器械足以备征伐之用’,长老估量错了。”
摇光只是笑,没有再说什么。
奉宁看着手边的名单,上面最后一个名字,让他显得有些为难。
“还是我来吧……”
如此场景很突兀的一个声音,奉宁一愣,抬眼,看到的居然是赵毓!于是,将名单双手呈上。
“他是怎么回事儿?”赵毓看着这个名字,——宗政文辩。
奉宁,“文王世子很是看重解氏妾,迎她进门的时候摆了酒,请了一些亲朋,宗政文辩就在被邀之列。”
——也就是说,当时自己抓耳搔腮搞不清楚解氏究竟同猎场哪位王公勾连的时候,宗政文辩全部看在眼中。赵毓甚至记得当时迎文湛回猎场的时候,宗政文辩也在。只是,……
赵毓回雍京这两年遇到宗政文辩尽是善意,即使不知自己身份,对待他、对待尹徵,从未怠慢。作为宗政家的世子,为人又和善,宗政文辩本就交游广阔,列席戎氏宴席也不过是亲朋之间正常走动,只因见过解家人并未言明便是涉谋逆的重罪吗?
“这世间难做之事从来不是斩妖除魔。”摇光忽然开口,“而是面对无辜良善挥动屠刀,比如你对我。为了姬姓的王权,为了社稷,为了……”
赵毓,“你闭嘴。”
摇光磔磔地笑了两声,却着实闭嘴了。
柳密看着赵毓手指捻着名单,问奉宁,“宗政文辩弓马娴熟吗?”
奉宁,“马,肯定会骑,只是这弓箭嘛……”
“反正比你强。”摇光又风凉了赵毓一句,“你看我也没用,全姬姓都知道,你被先帝宠废了。”
赵毓没搭理他,径自对奉宁说,“抓人吧,只不过将他原地关押,不要往祭台和红枣醴川这边送。还有,看看陛下那边是否有恩旨,如果有赦免的旨意,先赦他。”
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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