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赵毓。”
“但我不止这一个名儿!”
“我亲爹姓赵,可他死太早,那个时候我还没出娘胎,我娘大着肚子嫁给我老爹,我老爹有钱有势,所以,自我出娘胎,我就跟我老爹的姓儿!”
“要说你们今天杀一个赵毓,不是啥大事儿,顶多就是首恶必除、从犯流放。可是,我毕竟不止是赵毓,我还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爹,我就是他老人家的儿子。杀了他老人家的儿子,可是要被万刃凌迟的!”
“你们知道这是为啥吗?”
“废话真多!”忽然,那些黑衣无面人当中,有人开腔,“即便来日身受凌迟大罪,今日也绝不留你性命!”
“如果……”赵毓些微扯了一下文湛的胳膊,使他弓弦上第二支细箭瞄准的地方东向偏了三分。
“不仅是凌迟呢?”
“如果,罪在不赦,九族尽灭呢?”
“伙计们,人犯傻也得有个限度,别等着你们全族尸骨成灰,没后人,没香火,逢年过节连个烧纸钱的都欠奉,可那些没卷进来的人们呢,在老家好生待着,没被杀,没被清算的,得了你们的好,一家和乐,吃香喝辣,早把你们忘九霄云外,那你们当真是蠢成猪头了!”
“危言耸听!”黑衣无面人当中,又是一个声音,“赵毓,此时此处,杀你一个废王还担不起灭九族的重罪,我们数十条性命尽丧于此地,一人身死足矣!”
“是吗?”赵毓轻声,甚至带着几分笑意,“赌吗?”
文湛手向上抬高两分,——哧!第二支细箭射|出!
正中那人眉骨之心!
“陛下亲临……”赵毓喘口气才说,“……南苑猎场。王族领地及以南至朱仙镇,任何阴谋诡计皆为大不敬,以谋逆论处,想活命就放下屠刀!”
奉宁柳密面前那黑衣人一声惨叫,——“不对!听他的话,住手,快住手!”
黑衣无面人群不为之所动,“万不能让赵毓染指漕河,全部灭口!”
文湛手中弓箭陡然转向,对着奉宁柳密面前那黑衣人,松弦,第三支细箭劈空而去!直直钉在那人面具上,碎裂了面具,却没有伤人分毫。
——“果真是九族尽灭的重罪呀……”
那人喃喃自语,看向赵毓这边,和手持大郑军方最强悍细弓的‘六公子’。
他是个很年轻,大约不到弱冠之年的男子。
文湛认识。
端午千秋寿宴的时候,他跟随父母入大正宫觐见。
——赵洵美。
清河长公主的儿子。
由于赵毓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此时的他就像个大扑棱蛾子,在本来不甚明亮的灯火中,显得格外闪眼。他将所有的杀戮尽数吸引了过去,那些刀剑飞矢,如同纱笼照着的灯火之外的飞蛾,死也要向上扑。
柳密揪住奉宁,“郡王不要耽搁,我同温岭在这边,你赶紧过去。”
奉宁摇头,“不行,我得到的命令是护好大人,我就要遵命。温岭功夫不行,这些人不是普通打手,都是被豢养的死士,只留大人和他,你们挡不住,也无法自保。再说,当年景王叛乱、变起肘腋,我兄长孤身一人于重兵围困之中杀出重围,再加上此次带来的人都是西北嫡系,他们不会有事。”
“可是。”温岭,“郡王,您那位兄长是王族有名的武学废,他这个破名声,都传遍了雍京和猎场啦!您还是听柳大人的,赶紧过去吧,相信我,我一定护好柳大人,绝对全须全尾!”
奉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柳密。
此时柳重臣双眼死盯着赵毓那边,看似平静,实则异常焦乱,根本没空顾忌此处。
他想要对温岭解释,——不是长兄,而是六哥。
不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岭也看着那边,这位‘六叔’的剑术异常诡异,那种感觉很神奇!同样是在杀戮,他并不像那些死士,他没有刀劈斧砍的动作,那些动作在他面前显得是如此的破碎,生命是否就此被收割尚是未知,崩溃的血和肉渣子却喷溅到处都是,不干净。
他不一样。
他仿佛是万年的冻土,剑光所及之处,尽是死地。
那种死亡是寂静的,没有挣扎,没有血肉,甚至连哀嚎都没有,叫人心惊担颤。
赵毓一直被他稳稳护在身后,周围持续数刻的厮杀,数十条性命殒命,成堆血肉之躯被劈碎,可是他的衣角上甚至连一丝半点的血腥都没有沾到,犹如一张花荫下的生宣,柔软而洁净,不染分毫尘埃。
众多死亡带来的安静是骤然降临的。
皓月依旧当空,参天古木将月光筛碎了,夜里幽兰花盛开,馥郁的花香和浓烈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当真流淌出饕餮之宴的盛大和隆重。
文湛的孔雀面具上有血迹,他知道承怡不喜欢这个味道,摘下来扔过花丛,手中涂血的长剑背于身后,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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