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看着他,想着有什么反应,可是却不小心瞄到了他身后的男人。
这人是……
饶是他自诩久历江湖,阅人无数,此时也不得要领。
姐儿们看他,看到是如同光华宝珠般的俊,可是漕河上讨了半辈子生活的老江湖,看他,看到的却是锋芒与恐怖。那是仰止也无法望其项背的高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祇,生杀予夺的利器,却隐在鞘中。
方才温夫人如何介绍他来着?
——“我家的兄弟。”
难不成,他就是温氏的公爷?
不对,如果温氏有如此人物,靖渊公府不至沉寂若此。
他是谁?
尤七爷满脑子的不得要领,赵毓则看着屠明珠,“大先生不忙吧。”完全没有理会一旁更年轻,也更娇艳的屠翠翘。
屠明珠,“自然是不忙的。”
没有娇俏,没有惯常哄人的燕语莺声,也没有惯常应酬的话,诸如‘忙也要不忙了,什么都比不了您’,他们之间就像是普通朋友见面一般。
赵毓,“那请大先生喝口茶。”
屠明珠是红极一时的倌人,不仅仅因为她美,更重要的是,她极聪慧。她能从客人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皮上看到隐藏在下面的情绪,也能听到客人话语之中的未尽之音。
此时,她知道赵毓应该有一些事情,于是说,“自然是好的。不过,少爷,……”她没有用惯用对待赵毓的称呼,而是顺着尤七爷,叫了少爷,转而继续,“这是我五妹妹。”她不能将屠翠翘晾在这里,“也让她一同过来?”语气却是温和地问。
赵毓迟疑了一下,还没说话,屠明珠就接上,“这是我家的女,自然是贴心的。”
她的人,她担保,不会出事。
赵毓点头。
“七姐出了事,……”一行人进到一个阁楼中,窗框子也是雕梁画栋,还熏着香。屠明珠把自己最近的事简单和赵毓说了说,“我就挑起来她的院子。”
十几年前苏北发水,她被家人卖了换棺材,小半生在情涛孽海中混沌,当年以为自己上了岸,谁想却深陷另外一层修罗道。如今挣扎出来,也不过是走上了朱七姐当年的老路,唯一聊以宽慰自己的是,再无卖身契捏在他人手中。
赵毓点点头,“朱七姐的事,官府给啥说法了吗?”
“没有。”屠明珠,“死尸呀,我们那里再加上沦落下处,一年抬出去那么多条,能入土就是福分,其它的,也没人在意。”
她们这一行,没有岸,无法回头,终其一生沉浮漂泊。
最后,死到哪里,就葬到哪里。
屠翠翘也是上等的倌人,她识人极精准,此时谁也不沾,围着桌面伺候好茶水就坐在屠明珠身后,似生丝做的栀子不凋花,万艳千娇,却收敛了生气。
赵毓既没有介绍文湛和温岭,也没说同温挚的关系,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这次真的要请大先生帮个忙。”
屠明珠知道他,要是有麻烦,他也会善后,于是点头,“赵老爷您说。”
赵毓,“大先生出的这趟局,可有不妥的地方?”
“没有。不过……”屠明珠仔细想了想,才说,“我和五妹在莲花飘处的渡口上的画舫,本来预计在前面木桥那边就下了。尤七叫的局也只是让五妹弹两曲琵琶,并非伺候全场酒宴。”
赵毓,“方才,我在水岸边听见有乐声,那是什么乐器?”
屠明珠方才与人说法,没注意,她看了看身后,此时,屠翠翘说,“那时我吩咐阿宝将琵琶收起来,的确听见乐声,只是生疏,无法分辨是何种乐器,大概属丝竹。”
赵毓,“这画舫上可还有其他姑娘?”
“不知道。”屠明珠想了想,“我们没见到。”
赵毓,“这艘画舫得有四层木楼,高朋满座,眼看着一群人吃喝,也许晚上还要度夜,却只请了两位短暂弹弹琵琶,……”
大船顺着水流慢下来,木桥码头到了。
温岭方才听屠明珠说这两个地方,就想开口问问,又见赵毓一直在说话,就憋着来着,现在眼看着快到码头了,他怕再不开口就没机会了,赶紧就,“这位大……”
这位是大……,大什么来着?
他对于风月场所这些花样百出实在不得要领。当年他跟着他爹本来想着救风尘,结果却被仙人跳,被人讹了不少银子不说,回去他们爷俩都被他娘暴揍了一顿。从那之后,他爹再应酬,他娘有空都跟着;他就不成了,他现在是公门中人,他娘说了,再折腾,当真打断他的腿。
温岭他这一开口,五人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看,尤其是他娘,他吞了吞口水,才说,“大大大……大姐,我就想问一句……”
众人,“……”
倒是屠明珠,轻笑了一声,“少爷,您说。”
温岭,“您说方才和您这位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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