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一层一层咬上去,得耗费些时辰。”
他忽然感觉有些累,就回头扭身,到草垫子旁盘腿坐了。文湛见他没动,于是也不走,径直回到方才尹徵贡献的那个干净铺盖上,也坐了。
原本一直被赵毓摁在石牢中的尹徵,“……”
他向着赵毓这边的草垫子挤了挤,……
赵毓却抱怨,“别挨我这么近,热。”
尹徵又向他凑合了凑合,眼睛偷瞄文湛,这才发现,文湛一直看着他!
“六,六……六哥。”尹徵说话有些结巴,“我在您面前胡说八道,这事儿真不赖我,怪我姐夫没跟我说清楚。”
赵毓,“我怎么没跟你说清楚?我不是一直和你说,你六哥就是雍王殿下的亲哥哥?亲哥哥!按照大郑千年宗法制,一个爹生的才叫亲哥哥!”
“怪我,这怪我。”尹徵垂头丧气,“怪我肉眼凡胎,看不出来六哥真龙托世。”
“可是,……”尹徵一转眼就说,“紫微帝星下凡,托生成六哥这个样子,也挺那个啥的,……”
文湛依旧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赵毓倒是来了兴致,“挺哪个啥?”
尹徵,“六哥不像紫微帝星,倒特别像文曲星君下凡。我之前还以为六哥是翰林院的读书人呢!”
赵毓,“那紫微帝星应该是个啥模样?”
尹徵,“紫微帝星降世还不得三头六臂?一手拿着降魔杵,一手拿着方天画戟,一手拿着金箍棒,脑袋上是三花聚顶,脚下是五彩祥云,坐骑得是西天佛祖的大孔雀明王,大风一起,在九重天振翅翱翔!”
赵毓,“……”
尹徵,“只有这样,才能令九州臣服!”
文湛忽然平淡开口,声音与他的脸蛋子一样,毫无波澜,——“这不像紫微帝星下凡,倒像是孙猴儿大闹天宫。”
尹徵,“……”
赵毓斜睨他。
尹徵心慌慌,“姐夫,你怎么这么看我?”
赵毓,“桂宝儿,刚才那些话要是让言官听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罪?”
尹徵,“这还有罪?”
赵毓,“妖言惑主,这是大罪。读书人的规矩,在主上面前不能说乱力乱神。”
尹徵,“这……”
文湛忽然说,“你叫了我那么多次老人家,我自然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尹徵,“……”
“嗯。”赵毓点头,“桂宝儿没叫陛下是皇帝老儿,已经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姐夫!”尹徵都急了。
“没事,没事。”赵毓说,“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六哥是宰相的主上,那度量可得比宰相还要大,大得多!怎么说,陛下的肚子中,也得装得下一整个运河码头。”
……运河码头。
听到这里,文湛轻笑一声,微微低下了头。
奇异的暧昧,带着绵柔的温暖。
午夜,他的头发已经扎得不是很严正,却没有丝毫垂落,只是,这样的姿势,让他那一双鸦翅般的眉,显出一种不可描述的清俊,甚至带着一抹瑰丽的艳色。
裹在身上那一袭象征着绝对权力的黑色锦袍,依旧遮不住浓浓的书卷气。
还有,难以言表的年轻。
……
“两名刑部吏连同他们的家族,上至父母下至妻儿、姻亲旧故,下诏狱。”
“不必拘泥手段,求一准信。”
“今日之事,受何人指使?”
……
似乎,方才那个淡漠冷酷,视人命如蝼蚁的帝王,是一场错乱的残影。
六哥……
陛下?
尹徵凌乱了。
“成了。”赵毓站起来,“刑部这个结果,怎么也要到黎明了。桂宝儿,你在这儿乖乖待着,我们先走,还有别的事要忙。”
文湛见他要走,自然也是跟着站起来。
“姐夫!”尹徵连忙扯住赵毓的袖子,“既然这里是六哥的地盘,我能不能每天多加一个鸡腿?”
“你都有大白馒头了,我们谁进诏狱都没吃过你这么好!”赵毓,“乖,别想鸡腿了。你在这个小窝里面又不动弹,再加鸡腿,小心积食。”
尹徵顿时感觉自己泪汪汪的,“姐夫……”
赵毓安慰他,顺便把袖子抽出来,“少吃些,憔悴点,等出去见到你那群混朋狗友,才有吹嘘的资格!”
说着,他还咳嗽一声,清嗓子,——“桂宝儿,你可以这么说:老子当年在诏狱,那可是当真爬过刀山,趟过血海,舍得一身剐,才熬了一条命出来!”
“这多有派头?”
“你要是吃得白白胖胖的,出去怎么糊弄人呢?”
文湛,“……??”
尹徵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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