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毓没说话。
崔珩,“怎么?”
赵毓既不想说文湛对吉王的看法,也不想继续询问崔珩他所知道吉王的过错甚或是罪过,他想了想,则说,“老崔,我想办个学堂。”
“嗯。”崔珩不觉得意外。
赵毓,“总是抓着你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毕竟有王命在身,不能总是无所事事,当真教黄槿他们读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书。”
“今天一早我去了南城,做完事情之后我去了一趟留园,地契全在那。我发现自己南城有一个空置的院子,不小,之前的主人是一户落魄的书生,科举屡试不第之后就教书为生。他的儿子后来在河道上谋了个幕府的差事,他就卖了宅子跟随儿子南下了。那里什么都有,就是有些破旧,我想着修整一下就可以使用。”
“暂时还没有先生,我得去寻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过来。”
“学生就收愿意读书的孩子,不论出身,不拒平民,不收束脩,再管一顿午饭。”
“有些贫苦家的孩子们,长到板凳一样高的时候就是壮劳力,家里让他们读书,即使不出钱其实也是亏的,自然不愿意让他们过来读书。我让这样的孩子在我这里吃一顿饭,走的时候再拿些窝头咸菜什么的回去,这样,他们来读书不但给家里省了一顿,还能拿些什么回去,爹娘自然也愿意送过来了。”
崔珩,“学堂要挂招牌吗?”
赵毓,“雍南公学。”
崔珩,“什么典故?”
赵毓,“雍京南城公共大学堂。”
崔珩听着有些耳熟,他翻了翻自己的记忆,忽然说,“南城林堂街那里的‘雍南公澡’是个啥?”
赵毓,“雍京南城公共大澡堂。”
崔珩,“呃,……”
赵毓,“那是我的买卖,就在‘雍南公学’对面。挨得近,生意做好了,也好补贴补贴。”
崔珩,“我给你写个匾?”
赵毓摇摇头。
崔珩,“我知道你有写字好的人,我就凑个热闹。”
“不是。”赵毓说,“文湛也不能写,这一次我自己写。”
崔珩,“怎么?”
“既然是‘不拒平民’的学堂,就不能用帝王将相的字。”赵毓,“我是草民,这一次’雍南公学’匾额,我自己写。”
一个开始。
像一把孤独却锋利的锥。
希望可以钻开这些看不见却坚硬无比的壁垒。
回到宫里,文湛还没睡。黄枞菖早已经把赵格非接了回来,直接送回到太贵妃那里。寝宫的小厨房的灶上滚着人参鸡汤。
软榻上摆着木案,上面铺着皇帝用朱砂写好的字帖。
写字?
——妈呀,最讨厌写字了。
立刻。
赵毓将自己许诺要与文湛习字的事全部吃到狗肚子里。
“陛下,既然您已经枉担着后宫三千的虚名,草民就不能再让您空耗光阴。”赵毓说着,去扯文湛的袖子,“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只我一人枯坐写字,实在大煞风景。不如就让草民学父皇的妾妃那般侍寝如何?”
文湛拒绝,“不好。”
赵毓撒泼耍赖,手段用尽,居然满地打滚,最后还是被文湛从地面捞起来,径自圈在软榻上,右手塞入一管狼毫。
而。
包裹他右手的是文湛的手掌。
“这几天不能胡闹,你身子骨要紧。”皇帝坐在他身后,声音就在赵毓的耳朵尖旁边,酥酥的,“这一次,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闹成虚症。长久下去,对你不好。”
“今天你有些累,只描一张就好。”
“承怡。”
“呃?”赵毓的右手顺着文湛的力度,不紧不慢的起笔。
皇帝手腕的力度并没有赵毓之前想象的那种犹如秦王扫六合一般的破军之势,而是宽广柔和,拥有镇住广袤山河的力量,犹如他治下的太平盛世。
文湛说,“事情总要有一个开始。”
有开始,就有希望。
今天一早,赵毓送闺女到谢家读书,随后去尹家接尹徵,没想,还没走到尹府就被薛宣平拦截,径自扯去南城。
“我本来想着罗金梁的事缓两天再做。”大冷天,薛宣平跑的一身汗,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头,“怎么也得等你们把罗小草过继的事情做瓷实了再说。还有,这个家伙在顺天府的牢里多待几天,让牢狱之神把他身上那股子衰败倒霉之气退一退,省的他出来之后尽祸害家人。没想到,顺天府提前过堂,要把他充军。”
赵毓,“我们能做什么?”
薛宣平,“玉芳。”
赵毓,“她?”
薛宣平,“那个女人是良籍,不是何府的妾,她在顺天府还有黄册,不难查。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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