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08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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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可以吸那些没有白银的小民百姓的血。”

    “咱们全境银矿太薄了,现在的白银有十之五六是依靠市舶司用丝绸同海外商人换取的,这已经相当于将自己的命脉一半倚赖外洋,再开银禁,等于把自己的另外一半命脉也一并交出。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比如从外洋流入的白银减少甚至枯竭,大郑就有货币崩溃,江山分崩离析的危局。”

    “还有,说句诛心的话。如果不开银禁,陛下想要敛财,可以用发宝钞敛尽天下之财!如果开了银禁,陛下想要敛财,只能跟大户抢白银了。”

    “文湛,究竟是谁提议开银禁?没事儿,我现在身体不好,等我病好了,只凭梁尚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议开银禁这一件事,我去刨他祖坟去!”

    文湛,“楚蔷生。”

    “……”

    “……”

    “呃,……”

    “……那个,……”

    良久,赵毓才说,“这个,……,楚楚,……,呃,楚相执掌内阁多年,应该有他的理由。”

    文湛咯咯笑了一声,却冷飕飕的,“是人都偏心,但是偏心如承怡,却世所罕见。”说完,他翻身起来,扯过赵毓的领子,“我看看,你这个心到底偏到哪里去了?”

    赵毓领口敞开,一直到左胸,——心脏的地方,有一道疤。

    皇帝知道那道伤疤的由来,永远不会忘记。

    ……

    ——“告诉我,那个为了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逼父皇退位的那个承怡,还在不在?说!还在不在?”

    ……

    文湛忽然拥住他,轻轻亲着他,从腮边,脖颈,一直向下,到了心口。

    赵毓轻轻推了推他,“呃,我还病着,这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疯?”

    文湛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里,指腹下是依旧有些狰狞的触感,酥酥麻麻的,“这道疤好不了吗?”

    赵毓轻轻说,“把你刻在这里,不用好了。”

    再次密合上来的亲吻,贴着嘴唇,带着茶水的微微苦涩和清芳。

    赵毓把他轻轻推开,“昨晚我折腾了你半夜,今天又有这么多糟心事,你睡一会儿,别闹了。”

    他还是躺在他的怀中。

    “承怡。”

    “无论是否开银禁,想要敛财,都不能再用宝钞。信用破灭就是破灭了,百姓不认,即使朝廷承认它是法定货币,也无力回天。”

    “问题不在这里。”

    而是,……

    “既然银荒是大郑的天命,那么无论多少的白银也不够,再多永远不够。

    白银自己有价值,它就是自己的神。

    我们无法驾驭它。

    那么,我们必须找到一种可以驾驭的东西做货币。

    这样我们就可以将大郑当做神明一样印在它上面。”

    “不然,白银之祸永不停息。”

    赵毓看着自己怀中的文湛,贞静安宁,他忽然明白:

    ——对于皇帝来说,世上的事情没有对与错,就好像他眼前的路,没有正与反,没有东与西,也没有南与北。

    他走的哪条路都是对的,所以选择哪条路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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