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朱砂点过般突兀。他被标注在 "短期闭关修行者" 栏,对应编号直指山谷最深处的独居棚屋。我们穿过转经筒长廊时,铜铃与靴跟叩击石板的声响,惊起檐角几只煨桑祈福的鸽子。
我们踏上了一条蜿蜒的小路,穿梭于红色僧舍之中,覆盖于蔚蓝的天空之下,还有银铃碧草之间,路上遇到了许多祥和的面孔和纯净的眼神,一个小喇嘛天真烂漫从身旁跑过,远处,坛城的转经筒的“嘎吱”声像一首平缓的歌,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感到自己的灵魂被净化了。
赭红色木屋蜷缩在玛尼堆与经幡林的夹角处,原木叠成的井干式结构如积木般交错叠放。新刷的土黄色墙漆还泛着潮湿的光泽,门楣上的风马旗尚未褪尽靛蓝,显然屋主入住不过数日。窗棂蒙着的塑料膜在风中簌簌作响,缝隙间漏出一角褪色唐卡。
"这些井干式结构需要三年以上的阴干木料。" 顾星言指尖抚过原木上未干的树胶,"小川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完成。" 他的鞋子碾过玛尼堆旁的煨桑灰,火星子溅在新刷的土黄色墙漆上,留下焦黑的六字真言轮廓。
正当我们打算向转经筒旁的扎巴打听时,身后传来木桶与石阶相碰的闷响。身着绛红僧袍的年轻僧侣逆光而立,水桶里的酥油茶在晨光中泛起涟漪,倒映着他低垂的眉眼 —— 那眉骨分明带着洛小川的影子。
"施主找谁?" 他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经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木桶上的藏八宝雕花。当顾星言脱口喊出 "小川" 时,僧侣的指尖骤然收紧,铜箍包边的木桶在石阶上磕出清脆的回响。
我们跟着他走过用玛尼石嵌边的小径,经幡在头顶交织成流动的彩虹。他突然驻足在另一座赭红色木屋前,门楣上的风马旗尚未褪尽靛蓝,门缝里漏出一线昏黄的酥油灯,像老僧手中的转经筒般摇晃不定。
"他在等你们。" 僧侣转身时,我瞥见他僧袍下摆沾着藏区特有的白牦牛毛。顾星言叩响木门的瞬间,屋内传来佛珠散落的脆响,接着是经久不息的寂静,仿佛所有声音都被酥油灯吸进了唐卡的褶皱里。
“跟我来。”他带着我们又穿过了一条小巷,在一座更加崭新的小木屋旁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他已经在里面打坐三天三夜了。”说完他缓缓的远去了。
顾星言上前去敲门,然而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在?" 顾星言的鞋子像是被钉在了玛尼石上,他的倒影在新刷的土黄色墙漆上碎成斑驳的光斑。
屋内突然溢出的声音像被酥油浸润过的羊皮经卷,带着佛前供灯的余温:"顾星言 —— 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记得我?"
这个声音让顾星言的呼吸在喉间凝成冰晶。他突然踉跄着撞向木门,铜环叩击声惊起檐角煨桑的鸽子。我看见他露出的脚踝在发抖,如同某种古老的降魔杵在嗡鸣。
"是小鸢的声音......" 他的指尖抚过门框上未褪的靛蓝风马旗,声音里浸着被高原紫外线灼伤的沙哑。
暮色像被泼墨的唐卡般迅速渲染开来,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我看着顾星言一遍遍地叩击木门,门环碰撞声与远处天葬台的法号声诡异地重合。门缝里漏出的酥油灯光忽然剧烈摇晃,映出墙上晃动的经幡影子。
“言哥——怎么会是洛小鸢?”我心跳有点加速,顾星言就像中邪一样,我想把他从他的意识里拉出来。
“我没有疯,是小鸢——”
“不会的,这不可能,小鸢已经……你说是你把他的遗体交给天藏师的……”
“那句话……那句话只有小鸢说过……”
“可能只是凑巧。”
“不,连声音都是小鸢的声音!”顾星言非常的确定的叩着门,他的眼神很坚定,不像是中了邪或者着魔的样子。
可是,这不不符逻辑呀,我向来是相信科学,不信一点鬼神的,对于装神弄鬼的事情更是相信背后都是人在捣鬼。
从晌午到太阳西沉,几个小时的时间悄然流逝,屋内的人依旧没有开门的打算,午饭未曾进食,水也未曾喝上一口。这般折腾下来,我实在是体力不支,难以再坚持下去了 。
顾星言还在敲着门,但屋里的人并没有一点要开门的意思。
“小喇嘛刚才明明也说是洛小川,难道真的是你听错了?又或者是记忆出了偏差?”我试探着开口,试图让顾星言重新审视这件事。
“我的记忆不会出错。”顾星言眼神笃定,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你若不肯开门,我便会一直守在这里。”顾星言直直地伫立在门前,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对着门内的人说道,声音里满是执拗与坚持。
听到他这般坚定的话语,我的心中蓦地涌起一阵酸涩,那滋味如同未成熟的青果,带着微微的刺痛。他执意不肯离去,我又怎能抛下他独自离开?无奈之下,我也只能陪着他,并肩坐在门前那窄窄的小阶梯上。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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