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璇玑诧异道:“不是瑞王派人来约我亥时来观星台,考核我观星吗?”
“这……你……行吧,你观测一下亥时的星图,记录下来。”瑞王十分扫兴。
邵璇玑依言行事。虽觉他指示意向不明,十分古怪,但父亲交代过,瑞王监理历法修订期间,不可与他顶撞,实在不喜欢,表面也要应付过去才好。
她于是摆开简仪、象限仪,记录用的天象簿。察觉身边极其安静,悄悄回头看去,瑞王还在,只不过闭目养神。
瑞王玄色衣袍垂落如鸦羽铺雪,长发半束倜傥恣意。
邵璇玑在各种大典上见过瑞王,还从未像今天这样近距离看他。
风度翩翩,邪气凛然。他即使是闭着眼的,也是个会让女子走不动路的妖物。
“璇玑妹妹,你又圆了不少。”
冷不丁地,邵璇玑腿一歪,差点没跌倒。她头顶冒烟,面上又不好发作。
“不过也好,不然我总是分不清你和你大哥。以后一个胖点一个瘦点,站一起好区分。”
邵璇玑半边脸已经黑了。男女不分,是说我不像个女子呢!
瑞王微睁开一只眼,看自己意图已达到,约错人的懊恼也就此消散,拂了一拂衣袖,丢下一句“明日需将测绘图交与本王”便兀自走了。
翌日,邵璇玑顶着一对熊猫眼,与新晋天文生们一道早习。
先是钦天监监正邵文棠亲自授业,邵文棠长相清癯,目光炯炯有神,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今日尔等入我钦天监,当知肩上重任。天象关乎国运,历法系于民生。昔尧命羲和敬授人时,周公测景定四方,此乃吾辈之楷模。”
三点训示:
一、精研术数,二、恪守禁律,三、持心如镜。
星官俸禄虽薄,然“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此乃圣人所托。望诸生日夜勤勉,他日或掌灵台,或修历法,莫负今日决心。
今大晏气候变化有异,淮南等地出现旱情、涝情,而历法指导农桑需做调整更新,圣上有旨,命本监重新修订《大统历》、《四季天象录》,此乃利国利民的大事,尔等也需投身其中。
“白鹭、邵璇玑你二人跟随五官正简舒大人办事,邵枢衡、朗业成你二人跟随漏刻博士章丛植大人办事。其余人会有其他钦天监官员按考录成绩先后顺序分工来领你们去。”
“是!监正大人!”
邵璇玑拉起白鹭的手:“我带去你简舒大人那。简大人要求严苛,可不好糊弄。但是他尤为善待有真才实学的人。我们在他那,日子不会太艰难的。”
“璇玑,你认床吗?怎的眼皮底下发淤?”
“别提了,你可知瑞王?他命我观星,连夜测绘星图,还让我今日就交。”
“听过,但不认识。”
“不对啊,看他样子好像并不是约的我,但天文生里面就我和你是女子,难道约的是你?”
白鹭一头雾水:“我不认识瑞王。他也不会认识我。”
邵璇玑小手一挥:“算了,反正我活干完了。我们要卖力协助简大人尽快把历法修订完,早早把瘟神送走!”
简大人的屋子设在钦天监北侧。有一琉璃花厅,从外面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里面。在暖厅里忙忙碌碌的微胖男子便是简大人了。
简舒办事细致,说话直率,半句客套话没有,见到两个姑娘就直接布置了任务,二人主要协助他修订《大统历》。
“瑞王对这次修订十分看重,修订得精确确实是对农桑大有裨益的。你们二人每日晨起午归,不可耽误。另外所有天文生都要轮值夜晚观星两个时辰,这五日先从白鹭开始。”
“是!”
邵璇玑心里暗暗松口气,这五日先让我把这熊猫眼睡下去。
——
桨声灯影,秦淮画舫,舫中云鬓环绕,腰肢细软,莺歌漫舞。
瑞王着一身赤色锦袍,斜倚榻上,单膝支起,指尖漫不经心地扣着酒樽,及至曲调高昂时,一名舞姬旋至他跟前,披帛自他膝前滑过。他忽然擒住她的手腕,就势起身摇摇摆摆踏入舞阵。
玉色水袖翩跹中,那道赤色身影更显妖娆。
一曲终罢,瑞王舞出画舫,丢下酒樽,“都赏!”
德顺搀扶着瑞王,上了回宫的马车。
“无趣,无趣。”
这明明是瑞王最喜欢的一支舞姬,看来口味真的变了。
德顺试探着说:“那改日让教坊司另组一支舞姬,重新编些最时新的舞给瑞王您过目。”
“王爷,您醉了……宫门在东边。”德顺慌忙上前搀扶,却被瑞王一把挥开。
他脚步虚浮,却固执地转向西侧幽暗的长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走这边——”
“你,回去,不许跟着我!”
德顺无奈,只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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