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被从头至尾裹成粽子般,还拦腰束了一条墨色带子,只露出一截男子发束。
“这……这是什么?”景阳公主好奇道。
“公主何不亲自解开谜底?”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裹着红绸的男子。
伸出葱白圆润的手,将那墨色丝带一把拉开。
红绸滑落,现出一个年约弱冠、貌若修竹的翩翩公子。
那公子唇角噙着三分浅笑,向公主拱手行礼,月白广袖随风招展,自有一番风流韵致。
“小生展月潭,自幼拜在扬州古琴名士龚勋名下,得知公主府缺一名乐师,特来毛遂自荐。望公主赐机缘。”
景阳公主瞳孔一震,诧异道:“怎么是你?”
展月潭抿嘴一笑。
公主询问的眼神看向江星阔。
江星阔道:“展公子坦言,歆慕公主已久,只是不得机缘,得知公主朝真,特地在沿路抚琴,以期得公主垂青,做门下一名乐师。”
那日她朝真后回宫路上确实遇到这位抚琴公子,风度翩翩甚为吸引,可母妃派人召入宫,不便拖延,因此错过。后来遣人去寻,已不见踪影。
她以招乐师的名义私下托舅父帮忙找人,谁知舅父第二天就被抓去玄影司……
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舅父身陷诏狱被审问的都是政事,不会有被问到的机会。
可见遍及金陵,皆有统御司的耳目,探查一切。
景阳公主心里像炒开了蚕豆,噼里啪啦,又震撼又复杂。
按理说若人是由程梓舟送来,她是满意的。但偏偏是他。
她心悦的男子,送了另一个她感兴趣的男子给她。
她心悦的男子,竟然不仅仅会作战,还工于心计,阴狠刁钻,翻手覆雨要人性命,危险得很。
“你为何要这样做?”
未待江星阔给一个示意,江左已经心领神会地将展月潭领至廊房外侧等候。
“公主昨日来王爷府上,让我府内的客人闯入查封禁地,差点陷王府中人于险境,令江某惶恐。”
“你想借此事来威胁我?”
若是被父皇知道她以借召乐师、近侍、主簿、舍人等冠冕堂皇的名号实则行纵情行乐的荒唐事,一定会降下“秽乱春宫”的大罪。
“不敢。江某初来乍到,金陵城物华天宝,若求富贵,还需仰仗公主。今后公主托程梓舟办的那些事,尽可交代给我江某,定让公主满意。”
江星阔一番话听上去谦逊有诚意,实则意味深长,绵里带针。
公主冷哼一声,“还真让你费心了。这份用心良苦的礼我收下便是。”
江星阔拱手作揖:“那臣便告辞了。”
他挺直背脊跨过门槛,在正午的光束下背影伟岸俊朗,公主心里又痒又恨。
“那个女子,是你什么人,你这一趟是为她出气?”
江星阔侧过身,漫不经心道:“那个翻墙的丫头?她是长姐的客人。”
说罢,再次揖别,策马而去。
展月潭仍噙着三分浅笑,上前作揖,柔声道:“谢公主收留。”
景阳公主伸出一根玉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轻轻挑起他的下颌。那玉指微凉,令他不敢稍动分毫。
——
肖无涯跪在地上,被锦妃捏住下颌,左脸已刮上数道掌印。昭德宫内空无一人,宫女太监自肖无涯进殿后已全部退下。
“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家人,你说杀便杀,肖督帅!你忘了当年是如何进得我府中!”
锦妃怒火滔天,程梓舟的死对她来说,犹如断了一臂,朝堂之上还剩几人为她卖命?
“臣不敢忘。臣六岁因族人叛乱,被罚入宫为太监,被前朝老太监欺凌,是您救了我。您养育臣,教导臣,臣死心塌地,发誓此生要为娘娘卖命。”
“你就是这样为我卖命的?我在帝前为你要了玄影司指挥使一职,让你为皇帝为我效忠,你竟然杀了程梓舟,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断我一臂?!”
肖无涯坚定不移道:“程梓舟已是无用的棋子,留着只会暴露娘娘。顾忠林等人皆供出幕后指使是程梓舟,而程梓舟私留账簿,账簿上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贪墨的银子背后流向了聚福钱庄。”
聚福钱庄是锦妃托肖无涯找一个傀儡老板在城内开设的钱庄。
“江星阔找到钱庄了?”
“他搜到钱庄的时候,钱庄已经人去楼空了。早在他升任统御司提督第二日,我便提前堤防,将钱庄关了,银票财物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再找得到钱庄老板。”
“你可以将物证烧毁,不必非要治程梓舟于死地!”
“物证可以烧,祸从口出,不得不灭口!这是抄家斩首的大事,为了保命,他会供出娘娘是背后主谋。”
“梓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