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黑发哨兵,拳头支撑身体。
无论是塞达尔的量子兽,还是裴青的量子兽都早就受了重伤回了精神域。
“这是谁赢了?”
无数人窃窃私语。
“是塞达尔吗?他还站着。”
“但裴青也没有昏迷啊……”
最先抑制不住的是裴青,温热的鲜血源源不断从他咽喉中涌出,透过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醒目的红色很快汇聚一片,裴青心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鲜血。
无声无息地喘息,他直起身体。
而他背后的哨兵像是想要抬脚,最后身体摇晃两下,重重倒在地上。
两秒之后,屏障开启,庞大的威慑力弥漫满场,冰冷的信息素几乎要将所有人冻住。
黑发哨兵跌跌撞撞地下台,往外走,模糊地想,他得止住自己这堪比抹脖子的鸡喷洒还多的流血速度。
所有人略失神的看着他踩着步子往外走。
不知道是谁蓦然开口:“他赢了!”
“……裴青……”
“……难以置信,他竟然赢了!”
“塞达尔竟然输了。”
“……”
震耳欲聋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声音掺和在一起。
等在外面的医疗队速度极快的入场,将倒在地上的哨兵抬起,送入疗养舱。另有医护人员想要护送不知道为什么往外走的裴青回到准备室进行紧急医疗。
“裴青同学往这边走,你的伤口不能再等了。”
“裴青同学你走错了,你需要治疗……”
“裴青同学,你需要检查一下身体!”
“等等,裴青同学你要去哪儿?”
“裴青同学……”
无数窃窃私语响彻耳膜,却模糊难以听清楚,裴青有些暴躁地想挥开他们,但很多人拉住他,让他难以走动。
最后不知道是谁将他硬生生拉进了准备室,按住这位乱动而不自知的哨兵进行了紧急的检查和治疗。
好在简单的治疗终于拉回来这位想乱跑的地球人智商,他按了按仍旧鼓噪的太阳穴,斜坐在长椅上,仰着头平复内心的躁动,胸膛起伏,瞳孔微微涣散。
香甜的气息由远及近,并不浓郁,而是若有似无,其他人察觉不到唯有坐在长椅上的哨兵嗅到,神经微不可察的放松。
但他太累了,未曾平复的炙热持续在他身体里发酵。所以斜坐在长椅上的哨兵没有动作。
医护人员来往的准备室里清晰地响着一个人的脚步声——尽管这个声音在其他人听来只会觉得平平无奇。
“裴青?”
“……”
没有得到回答的维森特微微皱眉,他拉住医护人员再次询问裴青目前的状态,确定裴青只是脱力,剩下的伤势吃了药很快就会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坐在长椅上。
不管怎么说,把裴青拖到准备室也是个苦力活,好在这位浑身都写满了不好惹的哨兵没对他动手。
维森特都已经做好用精神触手的准备了,没想到没用上。
“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维森特转头看他。
闻言,哨兵只懒散般唔了一声,表示自己没事。
打开的窗户外没有了宛如枫叶的大树,只剩下一种长青偶尔飘荡的蒲公英一样的大植物,星际名叫做长绒。不过裴青愿意叫它蒲公英星际Plus版本。
眼前白色的长绒炸开,晃晃悠悠地落在长椅上又很快被人拂去,维森特随手将指尖的细绒弹走。
安静了片刻,维森特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今天中午说是有事找我,怎么也不见你说?”
今天中午维森特只记得抓住裴青说战略数据了,看裴青那样子也像是忘记了准备说什么。
正在平复自己的裴青一怔,下意识想转头,但想起来准备说什么之后,避让般侧脸。
维森特不由得转头去看身旁的哨兵,黑发俊朗的青年并没有看他,像是不好意思般微微侧脸,这个角度显得青年的骨相格外优越,眉眼流畅,细碎的光流淌在眼瞳之中,暗红的沉淀便不再有半分遮掩,黑色的发尾在光芒之下也显露出斑驳的幽绿之色。
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青年若有所觉,但迎着光,维森特只能看到那凌乱的发丝,因为长时间战斗而暗含冰冷暴虐般的眼瞳。
太强的即视感令维森特恍惚一瞬,下一刻带着血腥气的手指轻轻搭在他下巴上,让他骤然回神。
控制住自己想直接死死钳住他下颚的手指,中途改变动作,裴青俯身靠近,直视他,属于哨兵的气息没有半分收敛,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半晌,他语气淡淡道:
“你在透过我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