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搭没一搭地唤他。
“夫君……”
“我在。”
人魂不厌其烦地应着。
明遥越睡思绪越模糊。
迷迷糊糊之间,梦见了玄徽。
人魂归位后,他变得正常了许多,对她冷淡又疏离。
一封薄薄的和离书,带着仙力加封,递到她手中。
“从今日起,不要唤我夫君了。”
她心中激动不已,面上却要装得难过,长睫轻颤,避开玄徽波澜不惊的眼神。
回忆着从前跟明女士一起看过的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的倔强清纯小白花的模样,点了点头。
“玄徽…”
明遥被自己的演技打动,学着电视剧小白花的模样,轻唤出玄徽的名字,又欲言又止。
在近两百年的岁月里,明遥依照那份小说大纲所说,认认真真扮演着对玄徽情根深种的炮灰女配角色,只称他夫君,一直未唤过他名姓。
如今玄徽两字脱口,明遥有种卸下担子的轻快。
面上装着惆怅,心里的喜悦像是活火山口等不及喷发出来的岩浆,实在难以压抑,以至于演这最后一出戏,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等玄徽走后,明遥眼角眉梢的喜气倾泻而出。只觉自己昏昏沉沉地倒在大床上,睡了上百年的木质硬床,也倏忽变得柔软。
抱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她在家中睡觉时最爱抱着的兔子玩偶,明遥笑出了声。
心满意足,沉溺于梦中的她,自然也就并未察觉怀中的兔子玩偶有那么些许…僵硬硌人。
玄岫的目光,轻轻扫过自己被明遥紧紧抱在怀中的胳膊,没有作声。
明遥的幻境消散之后,被她抽取的力量重新归位,痛意消散,即便此刻他与明遥的接触,比方才两手交握时更为亲密,那力量也未有异动。
很是蹊跷。
不过此时,玄岫思索的并非此事。
玄徽。
明遥方才口中脱口而出的名字,十分耳熟。
熟悉到自出生起,这名字的主人便与他相识。
喜床上,死里逃生的女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似做了个美梦。
玄岫轻扫过她的脸,长睫微垂,神色不辨。
原来…
这是他兄长的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