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葬送了汉室振兴机会的人,正是一心匡扶汉室的忠臣王允。
“王司徒乃我汉室忠贞之臣,有王司徒总览朝政,拨乱反正,必然欣欣向荣,明渊不必杞人忧天。”国渊见裴澈叹气,便笑着宽慰道。
裴澈却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才是大祸临头了。”
“明渊此言何意?”崔琰最是了解裴澈,因此很是认真地听裴澈解释。
“崔兄、郗兄,你们可曾听闻王司徒欲如何处理董卓手下的凉州兵?”裴澈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凉州兵?”郗虑迟疑了片刻,“文书中未曾提及,长安那边也没有什么动作,流言倒是说王司徒欲杀凉州兵。”
裴澈听郗虑这么说,更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王司徒忠义无双,但并非王佐之才,当断而不能断。凉州兵听此流言必人心惶惶,既不赦免罪责来安抚,也不用雷霆手段镇压。凉州兵自觉走投无路,必然铤而走险,李傕和郭汜等人豺狼成性,汉室危矣。”
“你是说……”崔琰皱起了眉头。
听裴澈这样说,众人脸上的喜色也渐渐褪去,开始思考裴澈所说的可能性。
裴澈继续说:“不超三个月,长安那边就会有变故。近日黄巾军肆虐,下山采购的同门已经一个月买不齐物资。要不了几日山上口粮都成问题,这里已不是久居之地,诸位还是要尽快思考未来为好。”
裴澈看向书院外的天空,天朗气清,一片清明的景象,谁能想到战火将席卷天下?
裴澈的话音落下,身边便陷入了安静的氛围。
他后面那些话点明了目前书院面对的窘境。
“明渊,如你所说,天下大乱只在旦夕之间,你我又当何去何从?”崔琰眉目紧锁,面露迟疑地问道。
何去何从?
裴澈早在穿越过来的时候便思考了这个问题。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领兵割据一方。而且自己年纪太小,等成长起来就错过了发展的黄金时代。
那么他就只能去辅佐一位诸侯成就大业。
选择哪位主公辅佐,对于这个时代的士子,是一门极其重要的学问。
女怕嫁错郎,但这个时代女子还可以主动和离。士子选错了主公,若是蒙恩后仍背信弃主,名声怕是要像后世吕布一样臭了。
裴澈一直在曹魏阵营和蜀汉阵营之间犹豫,至于地理位置不太好,内部还矛盾重重的东吴,实力和大义一个都没有占,裴澈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
“袁冀州四世三公,目前发展很不错。”崔琰想了想说,“诸位觉得去冀州如何?”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各有所思,不过看样子都并不想这么早做出选择。
人多口杂,而且袁绍现在的名声非常好,隐隐是士林领袖,所以裴澈就算不喜欢袁绍,也不好当众对崔琰说袁绍的坏话。
所以裴澈想了想说:“我准备先在各州游历一番,免得以后见识浅薄,只会纸上谈兵。”
这便是在表达拒绝了。
郗虑他们也表示再等等看,并不急于一时。
崔琰不疑有他,只是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
“可我已准备去冀州,如此一来,咱们怕是要分别了。”崔琰有些怅然。
裴澈宽慰他,“无妨,倘若你我志向相同,终归会再次相见。”
只是裴澈没想到分别的那天,来的居然这样快。
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把青州黄巾军打得抱头鼠窜,只能向南逃跑,一路上的小城镇,都难逃这些贼匪的毒手。
不其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兵力根本无法抵挡凶恶的黄巾军。
郑玄的书院面临断粮的危机,众人被迫向郑玄辞行,去其他地方躲避兵祸。
“老师,今日学生是来辞行的。”
裴澈身后背着一个书笼,对郑玄伏身三拜,书笼里传来笔墨撞击的声音。
最近书院里的士子都已走的差不多了,崔琰他们早些天已经离开,裴澈因为一直在劝说郑玄离开这里去避难,才拖到最后。
然而郑玄心意已决,并不打算离开,而是决定隐居于不其山中,潜心注释“孝经”。
毕竟那些黄巾军主要是掳掠县城,对于县城旁边的荒山兴趣不大,不其山中反而要安全一些。
“这些时日只来得及传授你一些皮毛,反倒是我在算学上得益很多,实在愧对老师二字。”郑玄轻叹一声,神色有些遗憾。
“是学生愚钝,才使《毛诗》未竟,《尚书》未通。”
听裴澈谦虚不骄躁,郑玄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
“昔闻孔子厄陈蔡,绝粮七日,仍弦歌不辍。乱世守心,譬如暗室秉烛,虽不照万里,足明方寸。”
“学生谨遵教诲。”
拜别郑玄,裴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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