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徽连忙解释道:“我必须赶在钟声敲响之前去三清殿。”
元日来临之际,洛阳城所有的城楼都会奏响古钟,声音传遍整个洛阳城。
随后是道观佛寺依次撞响古钟,六百下之后,随着悠扬的钟声平息,预示着天狩二十二年真真切切地来临了。
每年的元日,谢柔徽都要在三清殿后的灯亭度过。
为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身份的人祈福,祈求他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姚元收起脸上的笑容,关上窗道:“既然如此,谢娘子一路小心,恕不远送。”
“我……”谢柔徽犹豫半晌,眼疾手快地挡在将要合拢的木窗上,右手扣住他的手腕。
“你、你要是担心我的话,你要不要送我一程?”
原本还有些磕磕绊绊的话语,一旦说出口,反而变得流畅起来,好像在心底说过千次万次一般。
谢柔徽抬着头,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明亮透彻,像是河水洗涤干净的鹅卵石,
姚元心中又是一阵冷笑,他怎么可能答应这个小娘子,傻乎乎地陪着她一起受冻。
“好不好呀?我每天都来看你,你却从来没有送送我呢。”
没有每天,姚元忍不住在心中反驳。自从谢柔徽去了郡王府后,再也没有每天来看望了。
谢柔徽对姚元心中所想一无所知。
她拉着姚元的手摇晃,像是平日里撒娇一样对待姚元,可怜兮兮地道:“这么冷的天,我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娘子,你难道不担心我突然被什么野狼野熊叼走吗?”
直到和谢柔徽牵着手,一起走在雪地里,姚元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迷了他的心窍——他竟然答应了这个无礼的要求。
“哇,你看,前面有一大片松树林。”
谢柔徽蹦蹦跳跳地道。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番景象一样,看到什么都要和他描述一番。
姚元反应平平,但还是耐不过谢柔徽兴致勃勃的样子,偶尔应几声。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谢柔徽站住脚,望着远处雪白的松树林,当时姚元就昏倒在树林里,被她亲自背了回去。
大雪扑打她的发丝和脸颊,谢柔徽的眼睛微微眯起,大声地问道:“你记得吗?”
话语夹在肆虐的雪花和狂风里,姚元微微启唇,雪粒冰碴一股脑地涌来,彻底说不了话。
谢柔徽注意到姚元的变化,她的神情一变,望向猛然出现的暴风雪,拉着姚元奔向松树林中。
“我们进去避一避,风雪太大了——”
谢柔徽的声音在风里飘了又飘,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好在紧紧相握的双手打破了这种虚无,就在这呼啸的风雪之中,两人的命运紧密相连、不分你我。
谢柔徽将姚元搂在怀里,紧紧地护着他。
等风雪稍稍停歇,谢柔徽一骨碌爬起来,关切地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姚元摇摇头,咬牙站起来,但脚腕上陡然刺痛,他支撑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谢柔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脚受伤了?我看看。”
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谢柔徽的力气大的出奇,强硬地把姚元抱到一块大石头上。
“没事,只是扭伤。”
谢柔徽盘腿坐在雪地上,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眼,淡定地道。
姚元抿着唇,脸色不知是冻的还是疼的,白的吓人,像是捏出来的雪人。
谢柔徽一边给姚元按揉,一边抬头看他,调侃道:“你怎么这么娇气,跑了一下就扭到脚了。”
她的话里并无恶意,落在姚元耳中却不是这意思。
他的脸上又覆了一层冰霜,一言不发,能冻死个人。
“好吧,你又生气了。”
谢柔徽瞥见姚元的神情,低下头小声地嘟囔道。
声音虽然小,但两人靠得那么近,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地落到姚元的耳中。
他忽然站起身,一瘸一拐就要走。
“呀,你怎么啦?”谢柔徽连忙拦住他,神情焦急,“到时候你的扭伤更严重啦。”
姚元扭过头,冷冷地道:“死不了。”
“不准你死!”
谢柔徽连忙捂住姚元的唇,提高语调道:“不可以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放软了语气,抬手指着那块大石头的远处。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一个人躺在那里,流了好多好多血。”
“是我把你背回来的,你可不许死了。”
谢柔徽凑近姚元的脸颊,严肃地道:“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要好好爱惜,听到没?”
姚元眯起眼,她们的距离很近
谢柔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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