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们不应该...”难怪宋柏璋一见那少年便觉得眼熟,可不跟夏晚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
等等,夏晚?为什么是夏晚。宋柏璋左右看了一圈,走进店里找到一面铜镜。
镜中人五官精致,高鼻薄唇,一副冷淡精明的模样,与那单纯阳光的少年哪有半分相似。
“我观这城被怨气所化的结界笼罩,想这怨气的始作俑者死亡时他们恰好在此,无需在意。”玄安说。
宋柏璋皱眉审视玄安,尖锐的目光逼视得玄安招架不住。
“何事不妥?”玄安悄悄将巷中一缕孽力纳入袖中。
宋柏璋没理他,转身走向镇子上最大的酒楼。
说是酒楼,不过只有两层楼十几张桌子。二楼是雅间,一楼是供来往脚夫喝酒打趣的通桌,靠内还有一个瞎子说书先生,他们进去时刚落了幕。
“刚才讲了什么?”宋柏璋端着一盘炒黄豆坐到空位上。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逍遥王,捡了个白眼狼回来当亲儿子养了几年,一转眼跟人跑着修仙去了。”
“这王爷人不错,就是点儿太背了。嘿,你们猜怎么着,皇帝听说极南出了两根千年难遇的苍梧木,运回王都要走咱们渤海的水道,偏偏就在他的地界儿被人抢走了,皇帝那个气呀!就差把他脑袋给砍了。”
“就为了两根破木头?”
“什么破!木头!那可是苍梧木!苍梧木!能死而复生的玩意儿!”
“越说越扯了。”
“......”
“......”
宋柏璋听他们东拉西扯,心里飞快整理着纷杂的信息。刚刚他们刚看到逍遥王来捉叶子衿,怎么到茶馆里像是已经过了很多年似的。
这与玄安说的:这座城一直在重复始作俑者死亡前后一段时间,是矛盾的。
玄安皱眉凑到他耳边,“此处嘈杂,不若换个地方歇脚。”
“我和叶子衿长得像吗?”宋柏璋突然问。
玄安微讶,“你就是叶子衿,何来像与不像。”
宋柏璋敛目沉思,总觉得身边的一切都非常地不合逻辑。系统不会出错,他一定是以叶子衿的身份进入小世界的,但为什么现在的样貌与叶子衿完全不同?
夏晚又为什么与叶子衿长得那么像?他们出生时间前后差一二百年,就算夏晚是叶子衿的老祖宗也不该长得这么像。
还有夏晚对他莫名其妙的态度,玄安第一次见他时叫“宋柏璋”这个名字,以及赵无安看到夏晚样貌时的愤怒。
——“竟然是你带走......”
——“既不是你的东西,就还回来罢。”
每一件事都透着奇怪,但又找不到其中的逻辑关系。
“柏璋。”玄安唤他。
宋柏璋按下心绪,“那苍梧木肯定是溟安抢走的,我这养父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等事了就回去给他修个新坟烧点纸,你要一起吗。”
“我们走吧。”玄安没有接茬,起身的动作有些潦草。
梆子声响起,拉长了音调的打更声打断宋柏璋的唏嘘。
大堂里热闹的交谈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人们面色凝重,一股脑儿地往外走。酒楼老板账都不结了,赶着人出去就要关门。
“老板,这是怎么了?”宋柏璋问。
“赶紧走赶紧走,赶紧回屋熄了灯睡觉。千万别出门。”老板把他们赶出去。
“夏晚?”被赶出去的二人正好遇到路过的夏晚。
“你怎么...先回去再解释。”夏晚引着他们往前走。
“不是正好吗?”宋柏璋站定,他们在这里晃了一天就是为了找到异常破除怨气。
三人在空荡的街道里等了一会儿,薄雾渐渐升起,里面裹着影影绰绰的黑影,走的近了,才发现是一群逛街找欢的男人。他们像是没发现路中的三人,左顾右盼地继续前行。
三人逆着摩肩接踵的人流,两侧的房子都变成了低矮的土坯房,屋门外沿街站着两排浓妆艳抹的女人。
“来呀~相公,来呀~”
“多少钱?”
“八文。”
“八文太贵了。”
“诶,冤家~六文。”
“呵呵,就值两文。”
“......”
“......”
在嘈杂香腻的人群中,隐隐有一个不同的声音在叫。宋柏璋屏息凝神,夏晚突然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
刚想问他怎么了,他终于听清了那人叫的内容:
“娘......”
“娘......”
“娘,我还......没死呢。”
“娘,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