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谢怀世已经离开了。
“昨夜没睡好?”
“被某人气的!”谢逢华握着筷子,咬牙切齿道,“他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
明玥看着她乱糟糟如鸡窝般的头发,叹气,转身回了卧房。
谢怀世一走便是一月余,期间寄来一封信和几贯钱,信里一部分简单描述了近况,剩下的便是嘘寒问暖的思念之情。
“竟写些无用的。”明玥扫了两眼,收了钱,将信纸丢还给谢逢华,“你回信告诉他,下次直接寄钱回来就行,其他的别写,腻歪。”
谢逢华:“……”
“对了,”明玥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抓了一把钱塞给她,“你今日替我去城中买些做衣裳的绸子吧,去春意坊买,她那里的料子好。”
“钱不够就少买些,若有余下的,你就自己买些你喜欢的。”
谢逢华常替明玥跑腿,攒了些余钱还了书肆的书钱,至于再多的,便攒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谢逢华来到春意坊,按嫂嫂所言的尺数采买了布匹,随后又转道去了崔姨的头面铺。
崔姨见她来,喜出望外,招呼人奉茶。
“今日想要什么?发簪、璎珞、还是……”
“我是给嫂嫂挑的。”谢逢华脸上发烫,磕磕绊绊地比划道,“过几日是嫂嫂生辰,我想给嫂嫂挑个合适的簪子。”
“哎呀,谢娘子真是懂事儿啊。”崔兰撑腮看着她,笑眯了眼,“只是你嫂嫂出身高贵,一般的玉簪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谢逢华一点即通,原本就拮据的手头因她的话不由得更紧张了些。
“崔姨觉得,嫂嫂喜欢什么?”谢逢华求知若渴。
崔兰故作深思,吊足了谢逢华胃口,才悠悠道:“大抵是你兄长吧。”
谢逢华疑惑:“兄长?”
“是啊,当年御史家千金为了一个穷书生逃婚的事在华京闹得沸沸扬扬,御史大人派人寻了几天几夜都没能把他们抓回来,气得险些见阎王,最后连官家都亲自登门慰问,这在华京可是独一份‘偏宠’呢。”
谢逢华骤然变了脸色:“嫂嫂是御史千金?”
“你竟不知?”崔兰见她不似伪态,这才意识到捅了娄子,忙道,“哎呦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莫要当真,来瞧瞧这枚玉簪,你可喜欢?”
谢逢华已无心采买,满心都是那句“御史千金为了一个穷书生逃婚”。
当年兄长赌气离家,谢逢华只知他临走时带走了一个小娘子,没想到如今干活麻利骂人凶狠的嫂嫂,竟然是御史家逃婚的千金!
谢逢华问道:“御史大人还在寻找嫂嫂吗?”
“早就不找了,对外宣称断绝关系,此生不见。”崔兰忆起往事,不免叹惋,“可惜明家半生辉煌,却只出了明玥一个才女,几个儿子死的死残的残,如今日渐西山,怕是时日无多了。”
谢逢华选了枚飞鹤玉坠,崔兰想到她有个匣子,便去后院取。
谢逢华端详着玉坠,忧心忡忡。
谢怀世啊谢怀世,你捅了这么大篓子,是怎么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
“哎,你!”一声娇喝骤然在耳边乍响。
谢逢华看清来人,蹙眉:“是你。”
“没错,就是本小姐!”周燕飞得意扬起桀骜的脸蛋,指着谢逢华手中的坠子,道,“本小姐看上这枚坠子了。”
周家人都是如此无礼吗?
谢逢华欲斥责,忽而余光瞧见她耳上的坠子,讶然道:“这珥珰……你从何而来?”
“这个?”周燕飞以为她喜欢,道,“我哥哥送给我的赔礼,你若诚心想要,就用你手中的玉坠跟我换。”
哥哥?
周其卿?
周其卿居然把她抵押给他的东西送给别人了?
所以这才是周其卿失约的缘由?
谢逢华死死盯着周燕飞耳上的玉坠,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的东西。”
“不给就不给。”周燕飞白她一眼,嘟哝,“小气鬼。”
谢逢华欲说什么,恰好崔兰捧着匣子回来,热情招呼谢逢华装坠子。
“崔老板,我要这个坠子!”软的不行,周燕飞干脆利落地甩出一甸银子。
“周小娘子,”崔兰习空见惯,耐着性子道,“这是我送给这位姑娘的,不外卖。不如您再瞧瞧旁的?”
“做生意不就是为了钱?”毕竟年纪稍小,沉不住心气,周燕飞不满道,“有钱不赚,怕不是撞坏了脑子。”
这话着实有些冒犯了。
原本崔兰客气几句也就罢了,此话一出,崔兰登时火冒三丈:“周娘子,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况且我送她是为人情,不是为了钱,也不是所有掌柜都是见钱眼开的种。”
幸而今日铺子内客人不多,不然若此事闹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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