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的一生都在被安排,我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都是,没有一天是我自己想活的样子。
从出生开始……
从母亲血崩而死开始……
从入住福利院开始……
时黯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中国那间,狭小又阴暗的地下室里。
他眼前不断闪回被掩藏在记忆深处的,很久很久以前亲身经历的事情。
惨无人道的折磨。
冰冷入骨又难闻的水牢。
沾满他鲜血的铁链与木柱。
八岁以后,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的连轴转……
唯一的朋友是自己艰难避开家族监视,用算计得来的事实……
一切的一切,都窒息的让人即将溺死。
如果记忆也有味道,时黯的记忆也许是青梅精裹挟着未稀释的巧克力的味道吧。
酸与苦交织着形成了时黯的一生。
他注定无法摆脱苦难与酸楚。
挚友在他眼前死亡。
敬爱的老师为了保护他,被地震掩埋。
无数无人问津的死亡,在他眼前出现经过。
寥寥几字就能代替他的经历,但如同鸿毛一般轻飘飘的字眼撑不起他的苦难。
永远不会有人能够与他完美共情。
他的记忆仿佛失去色彩的黑沉大海,每一次的潮起潮落都会带出令他刺痛的经历。
潮起,带出微弱的美好回忆。
潮落,带出剧烈的刺痛回忆。
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时黯轻轻翻了个身,阖上疲惫不堪的眼,又一次陷入美好如梦幻泡泡的梦境。
反反复复……
没有尽头。
第二天清晨,一戳就破的泡泡无声消散,如影随形的噩梦又一次找上了时黯。
从梦中惊醒的时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遗憾又失望的叹了口气,近乎感叹的抱怨着。
“我还以为真的死了呢,结果又是梦啊,这种梦做这么真实干什么?”
“搞得我每次都开心的忍受完窒息感,然后突然发现又是梦什么的……”
“好残忍啊——”
时黯垂眸低笑一声,撑着床板慢慢坐起身。
他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体温冰凉的手轻按着太阳穴,眉眼带着忧愁的意味。
“哎……在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我就打消了死亡的念头呢?这可不行啊。”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时黯日日想夜夜想,却始终没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从时黯身边溜走。
还没等时黯决定好是现在就自我了断给自己个痛快,还是等事情结束后再死这种问题的时候,星浆体事件已经悄然而至。
在这一天,时黯从五条悟口中得知夜蛾正道即将上任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他迟钝的反应过来。
——星浆体事件开始了。
在这如往常没什么两样的一天。
在一如既往让时黯忙到没脾气的这一天。
在五条悟一如既往得将新得到的高层密闻全盘托出,让同期听豪门之间狗血八卦的这一天。
在时黯精准捕捉到被五条悟一笔带过的重要信息——夜蛾正道即将走马上任东京咒术高专校长一职的这一瞬间。
他终于反应过来——星浆体事件迫在眉睫。
而他,已经失去唯一一次能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机会了。
这个信息刺激得时黯突然站起。
椅子极速倒地,被声响吸引注意力的五条悟一脸懵的看向时黯。
“不是吧喂?你搞什么东西啊?干嘛突然起身,吓老子一跳!”
时黯攥紧拳头转身就走,徒留五条悟一脸懵逼的留在原地然后炸毛。
“他什么意思!老子在和他说话哎!”
“算了算了,悟,时黯同学可能只是突然有急事吧。”
夏油杰在一边打圆场,他看着时黯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时黯停在饮料机边上,肩膀突然就塌了下去,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难以接受这种情况。
他沉默了很久,像战败了的人一样瘫坐在那里。
不知多久之后,他沉默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我想好了,那边出多少我就出多少,我只有一个要求,留下星浆体天内理子的命。”
时黯听到那边吐气的声音,也听到准确的答复,电话挂断。
时黯在手机里翻找出一个只有一次通话记录的号码,按下,拨通。
“按原计划进行。”
电话那头传出一声讥讽的笑,“哈,你又不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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