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野慢慢直起身,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你本来就有自己的事要忙。"
沈听野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平静得不像话。可胸腔里那颗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找我。"程垦补充道,眼神飘忽不定,"只是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天天来了。"
"嗯,理解。"沈听野点点头,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程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沈听野也跟着站起来,两人在狭窄的厨房里擦肩而过时,他闻到了程垦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
这个味道,以后可能很难闻到了。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沈听野的眼眶一阵发热。
"我来洗吧。"沈听野接过程垦手中的盘子,指尖不小心相触,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程垦站在厨房门口,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沈听野背对着他,假装专注于洗碗,实际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别走。
但最终,沈听野什么也没说。就像这几个月来,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那个荒谬的秘密——沈听野,一个自认为的直男,居然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时候不早了。"程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先回去了。"
沈听野擦干手,转身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我送你。"
院门口,两人相对而立。月光下,程垦的眉眼格外深邃,左眉上的疤痕若隐若现。沈听野多想伸手触碰那道伤痕,问问它是怎么来的。但他只是把手插在口袋里,攥成拳头。
"路上小心。"沈听野说。
程垦点点头,转身离去。沈听野站在门口,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最终消失在街角。夜风吹过菜园,成熟的蔬菜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回到屋里,沈听野站在客厅中,环视着屋内的一切,似乎全都充满了程垦的痕迹。他突然想起程垦说"你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了"时的表情——欣慰中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
"骗子。"沈听野轻声说,手指抚过程垦经常端坐着的椅子,"明明是你先闯进来的。"
窗外,一只夜莺在黑暗中孤独地鸣叫。沈听野熄了灯,躺在黑暗中,任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自己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