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蜷缩起来,把被子拉到下巴处。这一次,他没有压抑涌上眼眶的泪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沈听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父母站在一片金色的麦田里向他挥手,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但沈听野还没来得及跑向他们,一阵敲门声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沈听野?你醒了吗?"程垦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
沈听野坐起身,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他抓起床头的衬衫套上,赤着脚去开门。
程垦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竹篮。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色POLO衫,头发还带着湿气,显然是刚洗过。看到沈听野的打扮,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程垦的目光在沈听野刮干净的下巴和整洁的衬衫上游移,"看起来不错。"
沈听野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进来吧,我还没洗漱。"
程垦跟着他进屋,把竹篮放在餐桌上。沈听野瞥见里面装着几样水果和一束白色的小雏菊。
"我娘准备的。"程垦解释道,"说扫墓要带这些。"
浴室里,沈听野用冷水拍了拍脸。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仍有倦容,但至少不再像个行尸走肉。他梳好头发,扣好衬衫的袖口,甚至找出了一瓶许久不用的古龙水喷了一点。
走出浴室时,程垦已经泡好了两杯茶。热气袅袅上升,茶香弥漫在清晨的空气中。
"喝点茶再走。"程垦推过一杯给他,"自家炒的野山茶。"
沈听野接过茶杯,温热的瓷杯熨帖着掌心。他小啜一口,苦涩中带着回甘,就像此刻他复杂的心绪。
"准备好了吗?"程垦问,声音很轻。
沈听野望向窗外。阳光明媚,树影婆娑,是个适合扫墓的好天气。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