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淋浴间,周明非看见布满水蒸气的镜子上,显现出刚刚芙蕾嘉留下的字迹:芙蕾嘉 & 奥菲斯,还画了个大大的爱心,把两个人的名字圈在中间。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姐姐一起玩的破案游戏时,相互把线索留在镜子上。
就连吵架冷战也是如此。
两个倔脾气谁也不肯当面认错,却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溜进卫生间,在镜子上写下道歉的话,期待被对方发现。
那些字迹,就像隐藏在光下的秘密,等到雾气再次弥漫,便会重新浮现,从未消失。
他用手把两人的名字抹掉,毕竟答应过人家要帮忙保守秘密。
“水还剩不少,你也快去洗吧。”
周明非穿着件青绿色T恤,毛巾搭在头顶,轻手轻脚地绕到罗冼知身后,发现对方正专注地对照着安吉尔的照片,三两下就勾勒出轮廓。
他看得有些出神,以至于没注意到自己发丝上的水珠正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罗冼知的脖颈和本子上。
冰凉的水珠让后者微微一颤,抬起头来。
“抱歉抱歉!”周明非连忙缩回身子,手忙脚乱地擦着头发。“你……画的是安吉尔的姐姐?”
罗冼知把肖像画从本子上撕下来递给周明非:“到了Bacchus之后,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找安吉尔的姐姐,我去找安娜哥哥,这样效率会高一些。”
“另一个目标也在那儿?!”
“他叫爱德华,因贩卖并吸食致幻剂入狱,前段时间刚出来,之后重操旧业,主要活动范围就在‘拱门’。”
“不行!太危险了!拱门住得可都是亡命之徒,万一运气不好再碰到执能量体……呸呸呸!”周明非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晦气,连忙解释,“当然,我并不是在怀疑您罗长官的能力。”
“那就是在说我运气不好。”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周明非拼命组织语言,“如果出了事,一个人不好应付,我陪你。”
“时间紧迫,目前我们无法确定他会先对谁动手,所以别无选择。”
“可是……”
“这是命令。”
“好吧。”周明非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
“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到了Bacchus还有场硬仗要打。”
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周明非从行李箱里挑出几件尺寸合身的T恤和外套塞进背包,剩下的都叠放整齐,又把地上两只各奔东西的皮靴摆到门口。
忙完这些,却依旧毫无睡意。
水声渐停了,片刻后门被推开,热气涌出,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周明非坐在吧台前,手里握着一只酒杯,呆呆地摇晃着杯中的液体:“案子一结束我就递交辞呈。”
罗冼知摇摇头:“现在息壤急着把这件事的矛头对准黎明之刃。再者,你的材料第一时间都交上去了,现在上头大部分的人倾向于是猎执司对各大执能量体存放中心疏于防范导致的,你不用担心。”
“我到不是害怕责罚。”周明非侧过身,“如果没有这次的大面积执能量体泄漏,不涉及到芙蕾嘉这样的高官子女,派来的不是像你这种级别的猎执师。
“如果当时我们一念之差选择放弃追查。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那几名受害者的真相将会被永远埋葬,这个危险的执能量体也无人知晓。”
“假设放弃调查,教堂地下室那些孩子是不是就不用丧命呢。”罗冼知靠过来反问道。
周明非痛苦的抓着头发,“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别多想了,再想下去会陷入死胡同。”罗冼知伸手拿走周明非手中的杯子,“你的伤还没好,别喝酒。”
“里面是苏打水。”
“是么。”
罗冼知从架子上抽出一只高脚杯,倒上威士忌,单方面和周明非碰了个杯,扬起头,一饮而尽。
“罗长官,规定上说,猎执师在执行任务时不能喝酒。”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周明非的目光落在那件香芋色T恤上,这件衣服是他花了整整10秒钟精心挑选的,此刻穿在罗冼知身上,衬得整个人又明亮几分。
“你从什么开始让你朋友私下调查相关资料的?”
“在安吉尔家,跟陆司长通话结束后,他关照我不要把案子细节告诉任何人。”
“这算不算是,违抗命令。”
“我现在的身份是猎执师,不是军人,能够命令我的只有法律。”
“你还挺叛逆的。”周明非趴在桌上,歪着头,睡眼朦胧,无意识的用杯口边缘不停摩擦着罗冼知的高脚杯,“黄武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早点睡吧。”
“不行。”周明非拉住他的手腕,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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