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非对罗姆人的了解仅限于他们大多来自南部边缘区域,那里土地贫瘠,无法种植粮食。这些人没有合法公民身份,无法在主城中找到正式工作,最终沦为乞丐、小偷或是黑市商贩。
他们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一群人。
此时,黄武进屋拍了拍罗冼知的肩膀,伏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的电话。”
见二人走出房间,普雷纳特的情绪较刚才平稳很多,他仰面躺着,干巴巴的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们不该救我,应该让我烂在那个地下室里。”
周明非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别误会,不是救你,是抓你。”
普雷纳特神色一遍,他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人里都有谁?”
“可我没有让你戴罪立功的权利。”
“我不需要这些。”
周明非转头看了眼门外,又转回来,往床边走了几步,问道:“为什么刻意避开他,却要告诉我?”
“我不相信他。”普雷纳特摇摇头,艰难支起上半身,“我更愿意把事实告诉一个旁观者,特别是你这样善良的旁观者。”
周明非靠在床边,试图从那对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球里确认他是否在撒谎。
“我也有孩子,或许对那些孩子来说,死亡是解脱,但我不想让他们白白死。”普雷纳特重新躺平到枕头上,双手在胸前反反复复划起十字,此刻他倒真的有点像个忏悔的神父。
“可你刚刚还说自己只是个跟班,如何证明你不是在虚张声势?”
普雷纳特掀起衣服,露出肚子上丑陋的伤疤:“那次有个人想玩角色扮演,非要当医生,估计这家伙嗑嗨了,直接拿刀捅进我这里,当时没人敢阻止。我肠子流了一地,差点死掉。结束后,我账上多了一大笔钱,足够买一间公寓。”
“划算吗?”
“混口饭吃。毕竟只有少部分人真的在演戏,大部份人都是在演生活本身。”普雷纳特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周明非上手的纱布,似乎在说,你不也一样,也在卖力演戏。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事我说了不算。”普雷纳特接着说,“有人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无不无辜不重要,重要的是想不想让你无辜。”
“强词夺理。”周明非再次回头看了眼门外,随后下定决心,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拔下电话卡,调成录音模式,塞进普雷纳特的手里。
突然,对方一把捏住周明非的手,摸向衣服洗标:“把公寓钥匙交给我的女儿,她叫莉莉丝,在当猎执司司长家当女佣,我只知道这些。”
早知道天上不会掉饼,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周明非想抽出手,可这个枯萎的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的惊人。
“答应我,找到她。”普雷纳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好,我答应你。”
“你发誓。”
“我发誓。”
得到答复后,普雷纳特如释重负,心满意足的松开手,把手机偷偷藏在身下。
“希望你也履行承诺。”这样的事周明非遇见过多次,但如今身份不同,他这么做已然越界。
“天福!黄天福!”
“诶!来了来了!”黄天福清理完纱布匆匆进屋,“祖宗又怎么啦?!”
“过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戒断反应发作了?”
普雷纳特心领神会,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四肢不协调地摆动,眼神涣散,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毫无意义的词。
“可能吧,我又不是医生。”黄天福蹲下身检查了一番,犹犹豫豫问,“要不,给他来针镇静剂?”
“不用。”周明非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给他来针葡萄糖就行,顺便换身衣服,身上这件帮忙保存好,等我回来,谢了。”
说完,他冲满腹狐疑的黄天福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地走到罗冼知身旁:“有新情况?”
“找到他了。”罗冼知挂断电话,“在确定存在未知执知能量体时,我把宿主画像发给一位技术部门的朋友,让他私下调查,刚刚得到答复。
“几小时之前,分别在巨门站,Bacchus站和Bacchus百货监控中,拍到了与画像外貌相似度高达95%以上的人。”
“等一下!你怎么有把握,那副画上的人就是他?”
罗冼知说;“因为这不是他犯下第一起案件。经过比对,安吉尔被杀前的一个月内,其他城市和区域就发生过8起类似袭击事件,其中的6名受害者分别是3对双胞胎。目击者口供中的嫌疑人也和画像相符。”
“所以你怀疑,安吉尔的姐姐就是他接下去的目标之一。”
“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几起案件都未引起当地司法部门足够重视,被当成普通暴力事件草草结案。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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