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亨利七世小教堂,已接近晚上8点。今天并非礼拜日,可教堂门户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闪电划过夜空,雷声轰鸣,原先绵绵细雨瞬间倾盆而下,猛烈拍打着地面,发出连绵不绝的噼啪声。
待车停稳后,二人迅速冲入教堂,分别沿着左右两侧的长凳向前移动,观察情况。
整个教堂弥漫着没药燃烧后的辛辣焦糊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礼拜厅拱顶遍布精雕细琢的钟乳石状垂饰。昏暗的光线下,宛如火山爆发后凝固的岩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轰然崩塌。
圣坛四周点满蜡烛,火苗随风跳动,忽明忽暗。彩色玻璃上的天使,正无声地注视着两位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诵经台后,原本安放圣像的位置被移开,露出一道暗门。门内,螺旋阶梯蜿蜒而下,黑咕隆咚,深不见底。
血腥味不断从黑暗中涌来,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下面必定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事。
此刻的他们,犹如但丁和维吉尔,义无反顾向深渊迈进。
一前一后,顺着阶梯快步往下,气味越来越重。
走了许久,但这里好似彭罗斯阶梯般没有尽头。直到挤过一个六边形拐角,眼前终于浮现出一抹光亮。
不足百平方米的地下室内,几十个赤裸的身躯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仰面朝天……
血液在地毯上凝结成块,每踩一步,鞋底都带着令人不安的粘滞感。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可容纳多人的公主床,枕头散落在地,悬挂的帷幔已被血浸透,辨不出最初颜色。
罗冼知将手电光束对准墙上的壁画,上面描绘的是《圣经》中一座名为索多玛的城市,画面简直可以用酒池肉林,奢靡堕落来形容。
周明非走到床边,掀开帷幔,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幼小的身躯,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
他们手脚被皮带反绑,嘴里塞着布条,泪水冲花了脸上浓重怪异的妆容,恐惧和绝望,随着逝去的生命被定格在瞳孔中。
跟安吉儿一样,每个孩子脖颈处都残留着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血洞。尚未凝固的鲜血正从伤口缓缓渗出,滴落在床单上。
“身体还有余温,遇袭时间不久,可能还有生还者。”周明非立刻动身检查房内每个人的脉搏。
罗冼知则捡起掉落在尸体旁的一根细针。
“有人想将这场刺杀伪装成执能量体干的。小心,他们可能还在这间屋子里。”
此时,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周明非赶紧跑过去,掀开堆积的靠垫。
只见一名身穿神父袍的男子倒在血泊之中。见有人过来,他凭颤颤巍巍伸出手。
“他还活着!”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从房顶暗格猛然刺出,直逼要害。
罗冼知本能察觉到危险,闪身躲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对方手腕,用力反向一折,伴随惨叫,匕首在落地之前被他抓在手里。
“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没有回应,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出把长相奇特的刀,刀刃擦着罗冼知的喉咙掠过。后者反应极快,翻身绕其背后,将匕首狠狠刺入杀手胸口。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
第二名杀手从阴影中猛然窜出,目标直指正全神贯注为神父处理伤口的周明非。
“当心身后!!”
尽管周明非已有所防备,但还是迟了一步。
刀刺来的瞬间,他迅速抬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锋利的刀刃划过掌心,鲜血喷涌而出,染红袖口。
杀手整张脸被黑色面罩遮掩,唯有那双眼睛透出凶光。
千钧一发之际,罗冼知及时赶到。他抬腿直击杀手腹部,丝毫不留喘息机会,匕自上而下,刺入喉管。对方身子一僵,靠着墙面缓缓滑落,再无生机。
“是衔尾蛇。”罗冼知拾起地上的蛇形刀刃,“这些杀手从小就被毁容,割掉舌头和部分额叶,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即使被俘虏,也别想从他们口中套到任何关键信息,是完美的杀人工具。”
周明非用布条扎紧神父的伤口,背在背上,说道:“不管是谁,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
沿阶梯快步上行,可来时的门早已紧闭。罗冼知用力撞了几下,石门纹丝不动,像是被人从外侧焊死。
突然,刺鼻的液体从门缝渗入。
“是汽油!”
显然那些人因计划败露,打算烧掉整座教堂。
“快找其他出口!”
二人迅速折返,一寸寸摸索,寻找可能的逃生路径。此时,滚滚浓烟已蔓延到地下室门口,如果再不离开,都会被活活憋死在这。
“你确定还有其他出口?”
“这种场所必会另设逃生密道,专供紧急撤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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