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来的人。
她也想攒足了银两,为夫君在镇上置间房。
这样夫君来回上下塾,便不需太辛苦。
绣娘望着自己腰间鼓鼓的荷包,却不由叹了声。
加上方才萧公子那一托,才算将夫君的脩金凑齐了。
可这般费用,夫君一年需交四次。
若想去镇上置间房,她还得更努力些。
绣娘边走边想,耳边却传来了阵谈话声。
“听说新搬来那位,是卖刀具的。”
“真的?我家的总嫌割稻的镰发钝呢,这下总算能清静些。”
循声望去,不远处长凳上正坐着两位大娘,一边剥着手中菜梗,一边絮絮闲聊。
绣娘记得,往日乡中农户需用刀器时,都要跋涉几十里往镇子上去。
尤其是张屠,妻子亡了,儿子也战死沙场。他一双腿落了疾,每逢阴天便痛的厉害。
可逢上刀钝时,却也只能自己一瘸一拐的往镇上去。
这些事,都是后来绣娘同张屠熟识后才得知。
如今乡中来了刀户,张大爷日后,便无需再受痛了。
绣娘眉眼弯了弯,步子也跟着轻快了些。
真好。
*
到了家,绣娘先将傍晚的吃食备了个大概,便回屋赶绣去了。
昨夜替那位军人敷伤时,扯坏了她常穿的那件小褂,好在夫君同母亲并未注意到。
这会儿绣娘选了条余下的废布料,仔细补了上去。
补好后,她又自木架处寻下一块新布,量好尺寸,便专心致志地开始赶工。
绣娘家没什么名贵的料子。
但她每针每线都极为认真,绣品到手时,也不见一点多余的线头,且结实耐用。
所以来乡里这几年,绣娘的生意还算不错。
不时还会有镇中的人来,托她绣上几条衾单。
只是衾单需罩于榻上,以遮挡落尘,所以需极广的布,绣娘缝起来也极为费时。
稍不留神,天色便暗了下来。
绣娘一惊,匆匆跑去炊房,有些慌张地将吃食至入蒸屉。
光顾着绣活,眼下,夫君当是快到家了。
沈母听见炊房嘈杂,有些恼,“你又叮叮当当弄的甚,轻声!”
她今日倒未催绣娘快些,反倒一直呆在里屋,安静地反常。
但绣娘没心思细想,只将手尽量放轻。
将菜备好,她想寻出白日留的甜饼,可自炊房寻了一圈,竟未寻到。
绣娘想问问母亲。
但想起方才母亲的呵斥,便还是闭了嘴,又烙了新饼。
遂等她再将饭菜端去桌上时,天已经完全暗了。
绣娘望着往日沈知奕回家时的方向,有些出神。
夫君为何还未回来?
不知怎的,眼前似又浮现出白日拣的那块帕子,透着甜香,却叫人心慌。
她垂眸,摇了摇头,还是向里屋唤去,“母亲,饭好了。”
屋内传来应声,却不似往日哀怨。
“…今日不大舒坦,便不吃了。”
绣娘一僵,忙朝里屋走去,“怎么回事?我现在就为您熬汤药。”
沈母喝她:“行了!让我自己静会!”
绣娘便止住了步子。
她转过身,往院中去。
可一抬眸,却远远瞥见道青色的身影,正立于竹筏前头,身后船夫抡着桨,摆摆荡荡地朝这处划。
是夫君回来了。
绣娘一颗悬着的心落下,匆匆迎上前去。
竹筏上,沈知奕同样也远远瞧见了那道迎来的细窈身影。
船夫收桨,拭了下额上的汗,问他,“妹妹?”
往日载沈知奕的那位船夫今儿没来镇口停渡,他是头一回载这位公子。
但船夫有所耳闻,听镇上传,这位沈公子是镇上那位陈里正千金的心上良人。
闻言,沈知奕眸中划过一抹不屑。
他远远瞧着那道姝色的影,片刻后,才应道:“…不是,只是位借宿的远房亲戚。”
船夫远远打量了眼前方的破屋,纳闷道:“公子怎住这破地方。”
沈知奕垂眸,声音温润,“家母喜静,这处虽破败,但拾掇好后母亲能住的舒心。”
船夫若有所思地“噢”了声,再看向沈知奕时,目光多了许赞赏。
早听说陈千金多次提出成婚,沈公子却因自己家中母亲年迈,需己照顾,如何都不肯连累姑娘。
眼下看来,果然不假。
木筏将要靠近前岸时,沈知奕却唤船夫,“您靠侧岸边,我走过去便是,不若前头湖面窄,您不好调船头。”
船夫自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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