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近段时间一直在下雨,空气不流通把屋子里搞的潮哄哄的,被子摸着也粘粘的,盖在身上浑身都不舒服。
翻来覆去睡不着,祁缘翻身下床,拄着胳膊,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窗户缝里透过几缕风丝,吹在她的脸上,额前的刘海也跟着晃了晃。
这个时间天还没怎么亮,外面零星有几个人撑着伞在窗前路过,雨水砸在地上,水坑里扬起一朵朵水花。
嘀嗒,嘀嗒。
听的人心静。
祁缘搬来北城已经一年了,她时常失眠,常常一坐在这里,就是半宿。
她喜欢独自蜷缩在角落的感觉,晴天看星星,雨天看雨滴。
若被世间遗忘,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天一亮她就要去上学了。
祁缘看了眼书桌上外婆早就收拾好了的书包,内心五味杂陈。
……
冯丽做好了饭菜,敲门喊祁缘起床吃饭。
祁缘早就穿好了衣服,她扯了下僵硬的嘴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容。
“早上好,外婆。”
“阿缘早上好。”
冯丽拿了根油条递到祁缘碗里,然后坐下来给她剥鸡蛋。
“在家待了一年了,到了学校就要等到固定的时间才能吃饭了,也不能想吃就吃,你在家吃的饱饱的再去上学。”
祁缘点点头,喝了口手边的牛奶。
自从她妈妈去世后她就变得不爱说话,冯丽已经习惯了,可是学校和家里不一样,那里没人会让着她。
休学这一年的时间里,祁缘不曾与外界接触,早就和这个世界脱轨,冯丽有些担心她在学校会挨欺负。
冯丽语重心长地说:“阿缘,你蒋爷爷家的孙女蒋晗是跟你一个班的,第一天到学校没有熟人,你就让她带你玩两天。”
“我知道了外婆。”
冯丽还是不放心,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开导她,叮嘱她,而祁缘也只是点头应着,再没说过一句话。
饭后冯丽想要送她去,被祁缘拒绝了。
北城是个小城镇,不大,有几家店铺甚至已经人去楼空了,学校建在中间,三层楼,比较显眼。
她能找到,就没必要麻烦别人。
祁缘自从搬到这里后就没怎么出过门,她像是对外界感到恐慌,始终低着头,小心又谨慎地迈过一个又一个水坑。
离学校越来越近了,学生们穿着校服,挽着胳膊,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曾间断。祁缘走在他们身边有些紧张,她的心开始狂跳,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手脚也跟着发麻。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祁缘被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上的白鞋,上面的白布被泥水染花,显得又脏又旧。
“你说你推我干嘛?我差点撞到人了!”
几个女生嬉皮笑脸地互相推搡,个个脸上化着大浓妆,和身上穿着的校服看上去格格不入。
像是那种精神小妹。
撞她的那人瞟了眼她脚上的鞋,是那种地摊上随处可见的帆布鞋,没什么装饰,很朴素。
她笑笑,给祁缘提了个建议:“现在都穿牌子,阿迪耐克可比你脚上这双好看多了,你买双穿穿,肯定比你这种地摊货得劲儿。”
非但没道歉,还嘲笑她这是地摊货。
祁缘没什么表情,这是外婆给她买的。外婆说,女孩子就是要穿这种白白净净的鞋子才好看。
冯丽不懂牌子,她也不懂。
祁缘缓缓开口:“我这双挺好穿的,不用买。”
“哦。”
她们走了,有人捂着嘴偷笑。
“怎么看着呆呆傻傻的?品味也不咋样,好像个乡巴佬!”
“笑死我了,你这个懂姐。”
祁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欢快打闹的背影,突然鼻子一酸。
明明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从前只是从北中门前路过,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这所学校读书。放眼望去,学校的外观条件还好,可进去才知道,里面的坏境差的很,院子里杂草丛生,没人收拾,就让它肆意生长。
祁缘一路走来,时不时就会发现几根被人随意扔掉的雪糕棍,它们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同样没人收拾。她见状从兜里拽出一张纸巾来,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包好,然后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这个时间还没上早自习,有几个学生在那边操场扫垃圾,看他们嘻嘻哈哈的架势,大概率是为了逃避早读出来玩的。
她走进教学楼,办公室很好找,全年级的老师都挤在这一间屋子里,而她要找的老师崔荣,就坐在离门不远的位置上。
祁缘靠在门边轻敲两声,得到他的那句“进来吧”才踏进去。
因为前两天事先见过,崔荣记得她,拿出抽屉里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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