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就知道她还只是个孩子了。
以前的揭成或许会说:“我要当城主,然后一步步往上爬,最后成为第二个席重华。”
现在的揭成却摇摇头:“归隐,我只要足够的钱,云郎很厉害的,他可以保护我。”
华昭晰点点头,最终还是没有多管闲事:“我知道了,你派人以王家的名义送到珍物局杨公公处,记住,去送信的人一定要足够的趾高气扬,最好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代表。”
揭成微一点头,随口道:“其实这事还是萧曈告诉我怎么办的,要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报这个仇。”
华昭晰脊骨一颤:“他怎么跟你说的?”
揭成表情一片空白,她按自己理解的道:“他的意思似乎是说,只有让贾阗财和杨公公两败俱伤,才能杀死贾阗财,否则压根拿贾阗财没办法的。”
“他说过这句话吗?”华昭晰紧逼不舍。
“没有,”揭成也有些生气:“他没明说我就不能自己理解吗?我难道在你们心里那么蠢?”
“原来是这样,”华昭晰拉起脸皮重新笑了一回:“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而已。”
揭成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了,起身回到自己房中。
华昭晰从木凳上走到床上坐下,他发现自己已经有点看不懂萧曈了。
要说单纯,可他误导别人的能力实在很强;要说精明,他又多愁善感地堪比江南的缠绵烟雨,实在令人发愁。’
华昭晰把蒙眼的白布解开,只轻轻覆盖在脸上,长舒口气。
事情总算是差不多了。
于此同时,赵统正在舍魂台忙着安排布置。
以往舍魂台的哨探都是由文嫱负责,而她现在要去学院上学了。
赵统此人有点话痨的潜质,他看着只有自己胸膛高的倔强小姑娘有些难过:“你出门在外不要委屈自己,不要害怕,受欺负了就回来告状。要好好上学,华昭晰只会乐灵术不会乐空术,他也就是个入门的半吊子,再教下去只会耽误你的天赋。乐空术是七大术之一,你学会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文嫱整个人被裹在漆黑的长袍里,帷帽垂下,只有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小女孩的尖下巴露出来。
她很白,与华昭晰的病态不同,她是有些发光的白,就是太瘦了。整个舍魂台的病号颇多,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赵统想摸摸文嫱的头,又觉得失礼:“你就像那天在地牢里吓唬我一样吓唬他们,能杀就杀。这里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华昭晰给的,一样是萧曈给的,你拿好。”
文嫱抬了下头,于是又露出下半颜色很淡的唇,只有无情的弧度。
赵统掏出一个石头,他觉得丢人,有点难以开口:“这是华昭晰的……”
丑不拉几平平无奇的石头,跟路边捡的没什么两样,文嫱却伸出纤细的双手接过,十分珍重地放在怀里,又拿出一个香囊:“可以帮我把这个给主子吗?”
赵统犹豫一下:“你知不知道送香囊代表什么?”
“什么?”文嫱的声音里很明显带着迷茫。
赵统才想起文嫱被救回来时才七岁,现在也才九岁,她在还没接触到情爱的时候就几乎丧失了一切。她只知道要把耗时最长的东西送给救命恩人,不明白其他意思。
文嫱这么小,香囊也这么小,华昭晰这狗配戴吗?
赵统还是把香囊递回去:“这个你长大就知道了,只能送给你的心上人,不能送给救命恩人的。”
文嫱乖巧的收好。
赵统又掏出一个很普通的粗蓝色小药瓶:“这个是萧曈给的,也就是咱们舍魂台的小少爷,你拿好,现在我告诉你它们怎么用。
华昭晰那个石头你要一直带在身上,别看这玩意丑,上面的符咒重重叠叠。这东西华昭晰做了一个多月,能抵御化神修士的全力一击。萧曈这个你要小心用,这玩意看上去是个能拔开的塞子,实则是左右旋转的。记好了,往左是救命的灵药,往右是杀人的剧毒,千万别记反了。”
文嫱安静地手下,赵统又拿出一样来,是个吊坠:“这个是我的,你要是遇到无解的危险就往地上摔,我自会知道的。”
文嫱身上原本什么也没有,其实也就多了一个吊坠,但她的心被填的很满。从前爹爹没有走火入魔时,她出去玩之前母亲也是这样叮嘱她的。
文嫱跪下来,对着舍魂台方向三拜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背上行囊,出发了。
赵统叹口气,在心里再骂华昭晰。
这狗东西就是知道他的脾性才躲在外面不回来让他为小姑娘送行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