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月山庄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寸草不生了,鉴于还有人能用尸体修炼,华昭晰甚至用阵法将尸体碾成碎片。
也算是一种入土为安吧。
天气很阴沉,没风,也没下雨,像在臭水沟下捂了千年的棺材被人撬出来打开,臭气扑面,难受至极。
华昭晰今日穿了身纯黑,他伸手扶上挂月山庄曾经的大门——如今已经是半块石头了:“有人来过了呀。”
文轩一激灵:“绝不可能,我日日派了纸人在这看守的。”
置魂术么,就是将自己的魂魄分出几缕放在剪好的纸人上,派出去探查。如果置魂师有个善于掌控别人魂魄的朋友,那就万事大吉了。
譬如华昭晰,他完全可以把捉来的那些魂魄给文轩,让他学着掌控别人的魂魄。
但这其实是一门邪术,华昭晰也就不常提及,只做了个小法宝给萧曈用罢了。
赵统走到一处烧焦木头旁,蹲身用手沾了点黑灰道:“确实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这人本事还不小,低阶置魂术奈何不了他,轻轻松松就骗过你了。”
文轩低下头思索:“前天夜里,大约是吃晚饭的时候,我的纸人死了两个,魂魄却没有受损。等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只是我剪的纸人太劣质,下雨把它们打坏了。”
“纸人有魂,怎么会见雨不躲。”华昭晰道:“应是被人损坏。”
华昭晰沿着赵统的脚步过去,碰上焦木细细捻去,一点点纸屑出现在他指尖:“看来对方也是个置魂师。”他说着话,眼睛却看向赵统,意思很明显:你个饭桶。
赵统对自己的置魂术一向引以为傲,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看出来,华昭晰这一眼就是在他脸上扇了个响亮的耳光。
无论私交如何,华昭晰都是统领者,他可以不明说,赵统不能心里没数。
华昭晰对此事轻拿轻放,一句话带过:“他知道文轩的置魂术修炼不到位,却没有趁机杀了文轩,这是为什么?”
一直暗戳戳在听的萧曈问道:“既然旁人都能通过纸人杀死置魂师,为什么置魂术还是七术之一呢?”
他学习一年有余,明显对修仙体系有了个大致的认识。
法器术,魇幻术,置魂术,乐空术,超度术,傀儡术,附着术,并称七术。其中以法器术最厉害,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精通一样就能独步武林;以附着术最被人瞧不起,水蛭一样的术法,在正派里算是阴邪的了;又以超度术最特别,独独庙里的大和尚能用,旁人都用不得。
有人说,七术精其一便可独步武林,精其二则冠绝天下,全精就可以自称独孤求败了。
对此华昭晰曾不屑一顾,照这么说那独孤求败的就全是庙里的老和尚了?他偏不信。少年人轻狂,扬言要学尽天下术法,如今的下场显而易见,在无名山老实猫着呢。
华昭晰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年华易逝,自己也是不如当年啦,只有努力培养小辈了。
他回答萧曈道:“置魂术也分等级,简单来说,先我们一步的王八羔子拿剑,你也拿剑。但是这王八羔子打出生起就没摸过剑柄,于是你一道剑气直接把他的剑击碎了,这就是区别。”
“置魂术也一样。文轩控制纸人需要抽的魂可比王八羔子的多多了,如果文轩修炼的跟赵饭桶一样,他就可以在舍魂台弄死王八羔子。”
赵统小声嘀咕:“说谁饭桶?”
华昭晰假装没听见拍了拍文轩的肩,挑眉道:“听见了吗?跟着他你可得好好学。赵饭桶有决胜千里的能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文轩也不知该不该信。他跟着华昭晰两年了,一直言听计从,华昭晰最喜欢他这点也最不喜欢他这点。
服从命令是好事,没主见是大大的坏事。置魂术讲究的就是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没点主见成不了大事。
文轩没从他眼里看到失望,这个敏感的少年不知怎的,硬是从棒子面里品出点雨前龙井——华昭晰是不是嫌自己进步慢了。
他下定决心要继续努力,步伐不由自主慢下来,萧曈深深望他一眼,两步赶上华昭晰,做出自己最乖的样子:“文轩落在后面了,我去叫他过来吧。”
华昭晰自然是无不应允。
萧曈也不回去叫,只是放慢脚步等文轩,直到两人并肩,萧曈才问道:“你觉得咱们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轩正深陷愧疚无法自拔,听他这样说还以为萧曈对华昭晰有所不满,板起脸道:“很好,最好,怎么了。”
萧曈经过长年累月耕种堆出来的耐心,以及一年半的世俗磨炼,心眼堪比莲藕:“我也觉得很好。”
说完这句话,萧曈将上下嘴唇粘到一起,不出声了。
走两步路以后,文轩果然忍不住:“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萧曈不答,他假装用余光看到文轩十根手指上的茧,惊讶道:“你修炼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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