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萧曈喝茶的功夫,华昭晰开始讲述自己英雄救美的故事:“一个月前我路过小路,瞧见你被只魔叼着,觉得有些面熟,便救下了。”
萧曈竖起耳朵。
“其实那只魔是我养的,我觉得它对你多有冒犯,这也是救你的原因之一吧。”华昭晰将这句话撂出去,然后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一只通体漆黑的陆地小章鱼从他肩头探出脑袋,打碎了萧曈对魔这种东西的一切幻想。什么凶悍啊,丑陋啊,满嘴獠牙啊,都没有了。
华昭晰瞧着他满脸不可思议伸手拨开小章鱼的嘴:“獠牙还是有的,它只是缩小了而已。”
被迫龇牙咧嘴的章鱼趴在华昭晰肩头蔑视萧曈。
粗茶怎么着也是水,不应该如此割喉才对。萧曈默默放下杯子:“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回去吗?我觉得之前的生活挺好的。”
这里固然很好,但萧曈是个有些难以忘却旧物的人,他还是想回去。
“我没有。”华昭晰道:“你如果真的想找办法,可以自己去找,外堂桌上放了几本书,都是修士入门看的一些书,你带走。”
他早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萧曈昏迷的时间太长,醒来不一定会有记忆,如果没有记忆以萧曈这孩子从小敏感的性格来说,肯定不会留下来,这个时候一些小妙招就能派上用场。
华昭晰从这龟毛孩子还小的时候就开始抚养他,对萧曈的性格可谓一清二楚,你给他黄金白银他也许不要,但编只小麻雀却能傻乐半天。
对于这种情况长姐说过他,说他太惯着萧曈了,放出去饿两天再给真金白银一定会要的。
于是华昭晰照办,长姐如母,他对长姐的话都是照听不误。
可惜这世上还真有一种人是意义大于生命的,等华昭晰将萧曈找到的时候,才八岁的孩子小小一团缩在墙角,怀里还抱着那只草编的小麻雀,唇却被冻青了。
两眼紧闭,睫毛都冻住了,双手紫青,从头到脚竟只有那只麻雀的颜色最鲜艳。
华昭晰连忙将人再抱回去,然后就挨了长姐一顿抽:“你个混账,我让你丢,我让你在冬天丢了?你小时候我也把你丢出去过,可我都在后面跟着呢。你倒好,整整二十三天不管不问,这是孩子命大,他要稍微放松些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为这件事华昭晰跪了一年祠堂,每天一顿鞭子少不了,即使他那个时候已经十八岁了。
长姐给这个命大的孩子取名为“曈”,原本应是曈昽,但长姐说曈昽读起来颇为难受,便只取了一个曈字。
荡荡乾坤大,曈曈日月明。很好的名字。
后来不等加冠长姐便为他取字了,因为萧曈这孩子早熟的很,十二岁便闹着要取字。长姐对他的溺爱超出一切,便为他取字临云。
哼,心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取一个和自己相对的字,长姐这分明是偏心!华昭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难受劲不由莞尔,他从往事中回神,透过重重幻境看向萧曈离开的背影。
小崽子,修真界比魔窟还残酷一些,你这样贸然出去何异于羊入虎口,同样的错误他华昭晰还能犯两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