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上的淡香。

    “你在看我吗？”你忽然问，没抬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一怔，有些狼狈：“没有。”

    你终于抬头看我，眼睛像是笑着的：“你刚刚盯着我十秒了。”

    我低头翻书：“我在想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句子的结构。”

    你凑过来看，故意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你喜欢我’ 这个句子，主语是‘你’，宾语是‘我’。结构简单明了，用不着想那么久。”

    我猛地抬头，你笑着退回去，一副“我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空气突然有点燥热。我低头不语，你却开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

    “来，我们今晚不看那些考试资料了，换这个。”

    你递给我一本旧旧的《挪威的森林》，那本书的书角已经被岁月磨得微微卷起，封面有些褪色，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翻阅，承载着过往的记忆。可是内页依旧清新如初，文字仿佛在时光里悄然诉说，依旧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你看着我，眼神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犹豫，“我也借了这本书？”你轻轻一笑，语气温暖，“以前各自读。”你顿了顿，仿佛在思考如何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那份复杂的情感，“现在想一起读。”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书页之间的纸香和你眼中隐约闪烁的期待。

    我轻轻接过，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你的，像电流一样迅速滑过掌心。

    我们一起翻到第一页，你念一段，我念一段。你的声音很低，却比我记忆里任何朗读都清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都不是书里的对白，而是我们之间，从未说出口的心事。

    念到“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存在”时，你忽然停了下来。

    “这句话你怎么看？”你问。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你，看进你眼里的认真和等待。

    我说：“我觉得，喜欢也是。它不是孤独的对立面，而是孤独的一部分。”

    你没有接话，只是缓缓合上书，侧头看着我，轻声说了一句：“那今晚，我陪你，直到不孤独。”

    窗外雪还在下，图书馆里的人陆续离开，空位越来越多，整层楼变得安静。你却没有起身，我也没有催。

    我们就坐在那里，不说话，却什么都不缺。

    那一夜，我们一起读完了第一章，虽然我已经读了好几遍，但这次和他一起读，却读完了彼此眼里所有没说出口的温柔。

    自从那晚一起读完第一章《挪威的森林》之后，我的生活像被什么轻轻地挪动了一点位置。

    每天晚饭后，你还是会来找我，但比以前更早；在图书馆，也不再只是并排坐着，而是把一本书摊开，两个人共享。你读的时候，我听；我读的时候，你就闭上眼，像在用耳朵贴近我的心跳。

    我以为那只是某个寒假前的短暂依赖。但它像雪一样，悄悄堆积，越来越厚，直到某一刻，我站在宿舍楼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你走路时的步伐，习惯了你低声笑的语气，甚至——习惯了你没来时那种轻微的空落感。

    那天晚上图书馆十点关门，我们收拾书包下楼。风小了一点，雪停了，路灯下残留着稀薄的雾。

    你走在我旁边，没说话。我以为你要回宿舍，正准备和你说晚安，你却忽然停下来，说：“再走一会儿，好吗？”

    我点头，跟着你往教学楼后的小树林走。那里平时没什么人，冬天更是空旷得像无人区。

    你把围巾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我一半：“你戴，太冷了。”

    “你不冷？”

    “我现在不冷。”

    我笑着把它接过来，小心地围上，然后我们肩靠着肩继续走。

    走着走着，你忽然开口：“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读书也可以这么快乐。”

    我回头看你：“因为书好？”

    “因为人好。”

    我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不是那种心跳加速的剧烈，而是像一块石头终于沉入水底，泛起一圈平静的波纹。

    我们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长椅边，你拍拍椅面：“坐一下吧。”

    我坐下，你也坐下。两人靠得很近，你呼出的白气碰到我脸颊时，我才发现你的手一直没戴手套，指节微红。

    “给我。”我伸出手。

    “什么？”

    “你的手。”

    你像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把手递过来。

    我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一只一只地替你戴上，像是某种仪式，又像是某种承诺。

    你低着头不说话，直到我戴好，才轻轻握住我刚触碰你手指的位置，说：“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会不会累？”

    我摇头。

    “那你会不会……怕？”你看着我，眼神不再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