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了整整一年。而林月序终于不再是最差的那个了，舞蹈课上，她不再被老师单独叫出来纠正动作；月度测评时，她的名字从垫底慢慢爬到了中游；甚至有一次，音舞蹈老师在她跳完后破天荒地说了句：“不错。”但林月序心里清楚，这些还远远不够。

    深夜的作曲室里，林月序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MIDI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这是一首她写了两个月的曲子，融合了古典钢琴和电子元素，副歌部分的旋律在她脑海里盘旋了无数个日夜。  屏幕上的音轨密密麻麻，她反复调整着每一个细节——弦乐的呼吸感、鼓点的力度、和声的层次……直到眼睛酸涩得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但没关系，林月序看着屏幕里完整的曲子，终于完成了。

    夜风吹动窗帘，首尔的灯火在窗外闪烁。林月序突然意识到，这首曲子里的每一个音符，其实都记录着她这一年半的成长——钢琴部分是她十二年的古典训练；电子音效是向公司很有名的音乐制作人—李秀贤学习的成果；那段突如其来的传统五声音阶，是对故乡隐晦的思念。而贯穿始终的、明亮又坚韧的旋律线——是她自己。是她即使成为爱豆练习生也不肯放弃学习制作音乐的坚持。

    三天后，李秀贤制作人把林月序叫到了办公室。“公司决定把你的那首歌收录进KOSMO的专辑里。“他推过来一份合同，“根据合同，你会拥有作曲署名权。”林月序的手指微微发抖。在偶像工业体系里，练习生能拿到署名权简直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李秀贤地笑了笑：“因为这首歌刚好适合KOSMO转型用，而且现在的市场需要这样的东西了。”走出办公室时，林月序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母亲摔坏那把吉他的那个雨天；初到韩国时在便利店数硬币的夜晚…

    她摸出手机，犹豫了很久，看着屏幕上林觉这两个字，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有等很久，“喂你好。”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到林月序的耳中，让她有些发怔。“哥，是我…”“小月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嘛？”林觉听到是表妹的声音有点着急。“没有，我只是想和你说，就是我的作品被公司收录到前辈的专辑里了。”林月序连忙回到。“没事就好，这么厉害啊小月亮！”林觉听到这个消息很是为她开心，“不过，小月亮为什么不经常回我消息啊，表哥真的很伤心啊，你有事可要和我说啊你不能…”“喂…喂…哥这信号不好啊，下次再聊吧，我要去训练了。”林月序听到林觉又在念叨，连忙挂掉。

    当晚的加练结束后，纱织拉着林月序去了公司天台。首尔的夜景一如既往地璀璨，远处那栋"幸运星大楼"依然亮着温柔的光。“敬未来的作曲家。”纱织举起咖啡罐。  林月序碰了碰她的罐子，突然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我没能出道怎么办？”纱织转头看她，夜风吹乱她的长发：“那你会继续写歌吗？”“会。”“那就够了。”纱织的笑容比星光更亮，“我相信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听到林月序的音乐。”那一刻，林月序忽然明白——  或许她永远无法成为母亲期望的钢琴家；或许她最终也站不上偶像的舞台；但只要还有音乐，只要还能创作，她的梦想就永远不会熄灭。

    天台的铁门突然被风吹得“砰”一声关上，两人吓了一跳，随即笑作一团。

    月末考核排名公布的那天，练习室里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第三名，林月序。”

    朴主管的声音平静地念出这个名字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林月序身上。朴敏贞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就连一向淡定的舞蹈老师也挑了挑眉。而她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这个排名，本该来得更早一些。

    “到底怎么做到的？”

    课后，几个跟林月序关系比较近的练习生围住她，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武器。“你怎么这么厉害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训练方法？”林月序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才回答：“题海战术。”她们面面相觑：“……什么？”“中国的学习方法，”我用韩语慢慢解释，“就是反复练习，直到变成肌肉记忆。”

    这不是谦虚。在过去的一年半里——当其他人结束训练回宿舍时，她和纱织留在练习室重复同一个动作三百次；当大家周末去逛街时，她在作曲室修改同一段旋律五十遍；当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她已经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管理两小时。

    纱织曾说她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但她知道，这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