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深更半夜也不知师爷是不是真的去明府探问,秋萧曼神色并不好,沉默着想对策。
就在这时,一个梳着双平髻的小丫鬟端了碗汤羹从堂外碎步走来,正在揉捏额角的彦项文也因此提起些精神,疲惫的双眸立即涌入了柔和的热情。
丫鬟什么也没说,只温笑着把盛着汤羹的薄如纸的汝瓷碗放在彦项文面前那张桌案的边角上。
彦项文忙卷起铺了一桌子的纸张,在面前腾出块地方,把瓷碗捧过来。
丫鬟在彦项文耳边递了几句话,就看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更加柔和,下意识扬起的嘴角满是幸福,这一刻仿佛沉浸在甜蜜的浪漫中无法自拔。
努力想对策的秋萧曼忆起白日在客栈听到的官员清谈,又注意到两侧小吏极力抑制的鄙夷,秋萧曼推测这丫鬟该和彦项文的新夫人有关。
她突然寻到机会展开笑颜,在丫鬟正要退下时,轻松的口气道:“听说县令夫人是雯桦人?”
话音才落,正下台阶的丫鬟小心翼翼瞧了秋萧曼一眼,许是没想到公堂之上能听到如此尊敬的称谓。
彦项文却无动于衷,用勺子在汤羹里搅了几下,坦然作答:“生在雯桦,许久没回去了。”
看出小丫鬟的关注,秋萧曼继续道:“都说雯桦出美人,却是不用脂粉的天生丽质,县令大人真有福气,娶得这么位秀外慧中的妻子。”
彦项文虽然垂眸喝汤,看不出态度,秋萧曼却觉得这话是说到他心里的。
初到武星任职,谁又希望被人在背后诟病?否则也不会讲究排场,宴请这么多朝中官员了。
“雯桦出美人,老板也是雯桦人吧?”
彦项文吃完羹突然开口。
无端的猜测倒让秋萧曼心下一紧。
她不知彦项文是凭什么下的结论,只迎合:“我倒也希望生在雯桦,据说雯桦女子多妩媚,却是我遥不可及的。”
彦项文笑笑,倒没什么恶意,同时将碗端去一边。
因秋萧曼说自己不是雯桦人,丫鬟便没再继续逗留,碎步离开了公堂。
又过了约么一炷香的功夫,就在堂内人都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的怠惰时,师爷带着两个小吏从外面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困到嚼茶叶的彦项文也因此来了精神,坐直了些。
师爷在彦项文耳朵边叨叨说了半天,彦项文却始终面不改色,仔仔细细地听。
直到师爷说完最后一个字退到他身后,彦项文才再次向秋萧曼投来审视的目光,只不过这一次,秋萧曼却从他眼里看到了,算计?
彦项文朗笑一声,语气不比方才凌厉:“方才师爷去明将府问过了,下午送去的礼物深受明将喜爱。”
秋萧曼和公山贺都悄然松了口气。
彦项文因此断言:“显然两位与小吏的死并无关联。”
但他并未下令放人,忽然给师爷递了个眼神,让他带走堂内无关的人,包括公山贺。
不知道彦项文要干什么,公山贺不免担忧秋萧曼的处境。但小吏来轰人,他也不能反抗,只得乖乖跟着出去。
待所有人都退出公堂,堂内只剩下彦项文和秋萧曼两个人。
彦项文双臂架在面前的桌案上,身子极力往前倾,说话的语气却不再像方才那样肃然,反而多了些处事的圆滑。
“你用男人贿赂明将可不是明智之举。”
秋萧曼没立刻作答,只寻思着彦项文这么说的用意。
莫非是想牟利?靠着强大的物资帮自己在檀原站稳脚跟?
于是,秋萧曼试探:“商人无利不图,但凡有利绝不会轻易放弃机会。”
彦项文缓缓扬笑,他甚至欣赏秋萧曼的机敏,稍加思索又道:“我也有桩买卖,你考虑考虑?”
消息传得飞快。
即将破晓时,明蔚正给自己所在的角房内换了新蜡烛。通往外室的小门被人推开,木良畴匆匆进来汇报。
“刚听说彦项文单独留了那个游商。”
“现在呢?人被放了?”
明蔚仿佛不在意彦项文留游商是为了什么事,他好像更在意游商的处境。
“放了,不过有小吏跟着回的客栈。”木良畴稍加犹豫,又道:“彦项文想拉拢那个游商,有人看见游商赠了他几箱瑰矿。”
明蔚放下烛夹,懒洋洋走去外室。这时困意来袭,他在立着软枕的长榻上坐下来。
木良畴始终认为明蔚是想刁难彦项文,才时刻关注县衙的一举一动。他甚至整宿未睡,就是想应对县衙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包括那个油头滑面的师爷。
令他奇怪的是,彦项文终于有了行动,明蔚倒反而不在意了?
木良畴猜不透明蔚的心思,只怕他疏忽细节,谨慎提醒:“彦项文显然动了歪心思。据说那个游商带了五箱瑰矿进的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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