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浑浊的眼睛打量了陈予琢几眼,大概是看她不像坏人,才慢悠悠地开口,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哦,你说这个啊。”
“这楼啊,是以前拆迁分的安置房。当初分的时候,面积没算好,每户都少给了不少。”
“政府后来就补了个法子,让同一层的两户小房子打通,算作一户大的补偿面积。喏,”
她指了指自己刚打开门的六号,“这间和五号,就是一对儿。好多人家都打通了住,宽敞。”
原来如此!
陈予琢心头豁然开朗。
谭婳租的七号房,和隔壁的八号房,原本就是可以打通的!
“谢谢您,奶奶!您帮大忙了!”陈予琢真诚地道谢。
老奶奶摆摆手,没再多说,关上了六号的门。
陈予琢立刻转身冲回七号房内。林芳和警员还在对着那面破镜子一筹莫展。
“林警官!”陈予琢语速飞快,“我刚问过邻居了!这栋楼是拆迁安置房,当初面积不足,政府补偿的方式是把同一层相邻的两套小户型打通算作一户!”
“谭婳租的七号房,和隔壁的八号房,原本就是一对,很可能被打通过!入口肯定在隔壁!”
林芳眼中精光一闪,立刻看向同来的警员,“小王,你马上去查这房子的产权和租赁记录!重点查隔壁六号是谁的!什么情况!”
“是!”
警员小王立刻领命,拿出设备开始查询。
“等查到信息再行动可能晚了!”
陈予琢语气急促,“既然两户原本就能打通,那个密室入口极有可能就在六号房里!我们直接去隔壁看看!”
林芳略一沉吟,果断点头。
“走!”
两人迅速退出七号房,来到紧闭的六号门前。林芳抬手,用力敲了敲门,声音严肃:“警察!开门!”
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林芳又敲了几下,提高了音量:“警察!请开门配合调查!”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里面可能没人,也可能……”陈予琢眼神一沉,“破门吧!”
“不行!”
林芳立刻否决,语气斩钉截铁,“没有确凿证据和搜查令,强行破门风险太大!而且动静会惊动整栋楼居民,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再等等小王那边的信息!”
陈予琢知道林芳的顾虑是对的,警察办案必须遵守程序。
但她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焦躁地在六号门前踱了两步,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走廊尽头——那里是公共阳台的方向。
她脑中灵光一闪!
“阳台!”
陈予琢低呼一声,立刻转身冲向公共阳台。
林芳和警员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老式居民楼的阳台是贯通的,长长的,供这一排十户人家共用,各家阳台之间只用简单的木栅栏或者薄木板隔开。
谭婳的七号房阳台和隔壁六号房的阳台之间,就只隔着一块看起来颇为陈旧、厚度有限的木板。
陈予琢快步进屋走到分隔两块阳台的木板前。
木板钉得不算特别牢固,边缘有些缝隙。
她凑近缝隙,试图往里看,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林警官,阳台是通的!只隔了这块木板!”
陈予琢回头,“我试试能不能弄开它进去看看!”
林芳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
强行进入邻居阳台,严格来说也不合规,但比起破门,动静和影响要小得多,而且现在情况特殊……
没等林芳明确表态,陈予琢已经行动起来。
她环顾四周,在阳台角落找到一根废弃的、生了锈的小铁棍。
她将铁棍尖端用力插进木板边缘的缝隙,双手握住另一端,咬紧牙关,全身发力,猛地向下一撬!
嘎吱——
刺耳的木头撕裂声响起。
那块本就不甚牢固的木板应声被撬开了一道足够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浓烈到呛人的酒气混杂着灰尘和陈腐的味道,瞬间从缝隙里汹涌而出!
陈予琢屏住呼吸,毫不犹豫地从撬开的缝隙侧身钻了进去。
林芳和警员见状,也立刻跟上。
六号房的阳台一片狼藉,堆着些杂物。
陈予琢顾不上这些,她目标明确,一把拉开了通往室内的阳台门。
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的酒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眼花。
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微弱天光,陈予琢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客厅里没有家具。
地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堆满了喝空的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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