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的毫不犹豫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卢西卡只得冲过去不断提醒:“留点魔力自保!”
当那条通往湖心的石阶出现时,所有人都觉得能安全离开。
只有桑迪和卢西卡,她们走入深处时同时回头,注意到共生树几乎失去所有光泽。
树梢上不断掉落的树叶和枝杈都在宣告它的力竭,这里正在变成现实的模样。
但这原本应该是梦境,唯一的解释只有树本身濒临死亡,它一旦死去,噩梦或许会入侵现实。
卢西卡毫不犹豫抽出阿婆罗法杖,试图将顶部的红琥珀抠出来。
她的眼泪大颗落下,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魔法,为什么是个尘民。
“走吧。”桑迪温暖和煦的声音安抚了她的无措。
卢西卡抬头,只见共生树再次焕发生机。
“怎么回事?你做的?”
桑迪学她的样子俏皮眨眼,打开掌心,上面躺着一颗橙黄的琥珀。
“我留着保命的。”
天知道卢西卡当时快给面前的哨兵跪下,但她只是确认哨兵没事后,拉着对方手往下跑去。
阿婆罗的红光照亮整个湖底,它再度插进那颗岩浆之心。
“轰——咕咚——”
周围一切变回清澈温暖、水草飘动的湖水。
没有奇怪的血色沥青,没有大小不一的渔网,更没有恐怖的蠕虫卵。
她们回来了。
可桑迪没有回来。
她骗了卢西卡。
卢西卡颤抖着双手扳开桑迪紧握的右手,那里安静躺着一枚琥珀。
原来她手中的那枚琥珀根本没有半丝魔力,是她自己根据闲暇时的爱好仿做的。
当她们在跑下石阶时,桑迪就已经死了。
后来做的一切动作都是未完全消失的身体机能做出的肌肉反应,她不希望同伴们为她担心。
她更不希望共生树的噩梦真的与现实发生联结。
卢西卡躬身把头埋进桑迪的掌心,双手仍旧捧着她的手,双肩剧烈颤抖。
牺牲、换位、全新的视角……
什么狗屁塔罗牌!
卢西卡倏地抬头,双眼猩红蓄满泪水,却在目光落到桑迪的尸体上时愣住了。
没有呼吸起伏的胸口处平放着一本书,是那位大奥术师路西法的《奥术密码》。
菲拉语气艰涩对四人道:“这是从她后腰上发现的,应该很重要,不要辜负她的牺牲。”
当时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本书,这本她们为之冒险的书,只有桑迪记得。
是卢西卡答应共生树寻找路西法,是玛歌玛需要魔法保护众人才耗尽桑迪的魔力,是共生树快死了桑迪决定出手相救。
她为谁牺牲,换了谁的位置,替谁死了……
死亡来得太快,桑迪死在梦中,
卢西卡攥住胸口,左手撑住地面,眼泪同汗水一起吧嗒吧嗒落在些许干涸的草地上。
“是我……都怪我……”
玛歌玛数次想站起身却只能软腿倒在草地上,她艰难爬到桑迪身边,试图把桑迪传输给自己的魔法送回去。
“哨兵女士,对不起,是我太弱小,对不起……”
有医生扶住她,强行给她打上营养针。
罕见的强风刮过,用力拍打在病恹恹的树冠上,仿佛共生树发出深切的哀鸣;
风带走树梢上为数不多的叶子,“啪嗒啪嗒”砸在地上,更像在为死去的人流泪。
风吹散了布雷兹口中冒出的烟雾,烟丝燃烧的刺鼻气体第一次把警探呛得满眼通红大咳不止。
唯有不久前还不能接受桑迪死讯的哨兵长,此时一言不发站在湖岸边。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那道逆光的背影挺拔坚韧。
落日广场钟楼的大钟再次敲响七下,
巡城队和治安署的人全部出动,各类飞行器和船坞在空中往来不绝。
她们在为切断庄园内湖的水源做准备,根据布雷兹的猜测,只要水流绕过内湖,远离庄园就能暂时控制逆噬症的传播。
“但这样共生树会死的,我不同意!”不少民众聚集在庄园发出抗议。
“大家静一静,这跟大家的生命安全有直接关系,现在的情况也看到了,那么多人为此牺牲,我们不能冒险。”
年过百岁的治安署长站出来主持大局,她不愿在此时偷闲,更不想让布雷兹遭受这类事情后还独自承担一切。
“可它是我们的守护者,三千年啊,它从没有做错什么!”
“我同意!人类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嘈杂的话语瞬移淹没老署长的声音,站在人群对立面,背靠共生树的署长掏出手帕擦汗。
她的身体不算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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